“阿娘。”見著蘇瑜,宣晗小跑越過父親來到蘇瑜麵前站定。
蘇瑜現在肚子大了,蹲,彎腰都有些吃力,隻能伸手愛憐的摸摸他的頭,“跑慢些,小心摔著了。”
“是,孩兒記得了。”宣晗好像很高興,小臉色紅撲撲的,“阿娘,剛才阿爹誇我了,說我畫的葡萄跟真的一樣。”
“是嗎,我們晗哥兒真厲害。”蘇瑜抽回來,撐起腰,“回頭讓人表起來掛在你的書房。”
“阿爹也是這麼說的。”宣晗回頭看了看站到自己身後的阿爹,笑得很得意。
宣祈伸手扶起蘇瑜。
蘇瑜牽起宣晗的手。
一家三口走往明德院。
宣晗的午覺歇在明德院,蘇瑜替他掖了掖被角,示意碧影和采玉仔細照顧,然後自己去了偏房。
宣祈看她肚子越來越大了,很是僥幸自己能從樂平山雪崩中活著回來,不然這些艱難的孕日,她可要怎麼熬過?扶著她坐在軟榻上,聲音裡帶著些許責備和心疼,“該和阿晗一起歇歇才是,你這肚子,我看著都辛苦。阿瑜,我答應你,咱們隻生這一胎,往後再不叫你受這懷孕之苦了。”
有人心疼,蘇瑜心裡暖暖地。她可不想隻生一個,她想生好多好多個,這輩子有了宣祈,她還想看到孩子滿院跑的場景,是多麼的幸福的滿足啊!如今她就是這樣的貪心,也不知道上天準是不準。
“兒女都是父母的緣分,你我還是莫要強求的好。”
“以後我不管,現在我要強求你去歇歇,隻有你安好,我才放
心。”在沒遇到蘇瑜之前,他從來不知道有個緊要的人住在心裡的滋味,是這樣的忐忑,滿足,幸福。他願意將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拿來擺在她麵前,哪怕隻為她一笑。
讀懂他眼中有情深款款,蘇瑜的臉色有些羞窘,她岔開話題,“我來是有事。”
“什麼?”難道有事找他,最好是麻煩事,他保證會不留遺憾的解決掉,為她分憂。
“郭夫人進宮去見肖美媛了,我料想郭夫人肯定請動肖美媛出麵到皇帝跟前去求情。”
“你怎麼這麼肯定?”這種事情宣祈素日是沒興趣知道的,但蘇瑜上心,他不得不拎起幾分精神。
她唇角淺掀,幾縷淡漠的冷意四溢開來,“與曲恒鬨矛盾的人是孫家,可肖美媛看到的是孫家背後的我。她現在仗著懷有龍種有恃無恐,有王爺你在,她不能將我如何,可惡心惡心我她還是很樂意的。何況她肚子裡的那塊肉若是個皇子,將來前程不可限量,曲家雖然恩寵不複從前,到底還是有些根基的,屆時多個人扶持有什麼不好?她自然樂意賣曲家這個麵子。”
宣祈知道蘇瑜智慧過人,可她每次在自己麵前展現她過人的能力和判斷時,他還是忍不住驚訝。“你想怎麼我幫你做什麼?”
蘇瑜低下眼瞼,默了默,言道:“塗家一連喪失兩條人命,曲恒的丈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狀靠曲恒氣死父母有理有據,按說曲恒必死無疑。我在想皇帝若是聽了曲恒的枕邊風,這件事會怎麼處置呢?
大抵還是會從塗家下手,再怎麼的恩赦都敵不過原告撤訴來得方便,隻要原告一撤訴,輿論的重點就會落到塗家,曲恒或許在牢裡關關也就放出來了。
“那麼怎麼讓原告撤訴呢?要麼是承諾錢,要麼是承諾權,更或者說塗家發生意外徹底消失,從此再無原告。”
說到最後一句話,蘇瑜雙眼迸發出一種森寒。
“你說的這三種方式,最後一種想必是最壞的打算。你想讓我暗中保護塗氏燈籠鋪的少東家?”
“是,而且這件事我不想趁了肖美媛的願。”不論是曲恒也好,還是肖美媛也罷,她們都沒打算放過自己,那自己又何必對她們手下留情?
蘇瑜料得不錯,到了夜裡,皇帝到肖美媛寢宮看她。肖美媛一通撒嬌帶鬨小脾氣,成功將枕邊風吹進了皇帝的耳朵。
次日,皇帝在禦書房看到了大理寺呈上來的奏折。現在沒什麼比肖美媛的肚子更緊要,讓她開心點,心情放寬點,生個聰明伶俐的皇子好打攝政王的臉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