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如……嫣如……”
屋外突然響起一道愴惶的男聲,可是他一直在喊,人就是進不來。
接著響起一道憤怒的女聲,“你要敢進去,為娘我也不活了,立即撞死在這兒。”
這聲音是溫夫人的。
“阿娘,你就讓我進去看看嫣如好不好?”耿榮帶著哭腔求溫夫人。
“兒子,阿娘會害你嗎?你不知道自古女子生子的屋子有多不吉利,是帶血光的,你見那個男子在孕婦產子時進屋去看的?那是要犯血光之災的。你是個將軍,拿刀拿劍的,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阿娘我找誰算賬去?”
雪嬌的聲音又響起,“王妃,大夫來啦,大夫來啦。”
緊接著阿蘿最先
衝進來,然後看到蘇瑜和謝玉瑤一個跪一個趴在床前哭成一片,她瞪著眼睛,鼻子一酸,嘴巴一撇,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不……不會的……,好姑娘,奴婢回來了,奴婢回來了。”
雪嬌拖著氣喘噓噓的大夫進門,這情況也讓她看得先是一愣,然後推搡著大夫趕緊上前看看。
雪嬌和蝶依一左一右將蘇瑜扶開,謝玉瑤沒影響大夫診病的位置也就繼續跪在那裡。
大夫仔細把了脈,又往後提了提眼簾,再伸手到頸項處擱了一會兒,然後邊搖頭邊歎息道:“人已經去了,唉,真是可惜,要是先前老夫頭一遭過來時候府開了門,也不至於叫孕婦羊水流儘逼得穩婆取子而亡。”
“你什麼意思?”謝玉瑤問。
大夫的話也讓蘇瑜怔住,“大夫,你頭先來過?”
大夫指著阿蘿說,“這位姑娘說家中有孕婦難產,交待了地址我便匆匆趕來了,老夫到了候府大門口,可是怎麼叫門裡麵的人也不開門,老夫人手拍門都拍麻木了,還以為這位姑娘給老夫開玩笑呢,就走了。”
蘇瑜看向謝玉瑤,“怎麼回事?”
謝玉瑤則看向屋中一個隨侍的婆子,“門房沒人嗎?”
那婆子答,“回郡主的話,不是沒人,是將軍府的人橫行霸道守著大門不讓人進出。”
謝玉瑤這才想適才與溫夫人分開那一幕,她說要報官,溫夫人怕事情鬨大耿家沒臉麵便讓她帶來的護院控製了候府大門的出入權。
所以有震驚不已時,阿蘿突然抄起一旁花架上的寶藍色琉璃花樽衝了出去。
“阿蘿……”謝玉瑤慌亂的喊了一聲,隨即追了上去。
溫夫人為阻止耿榮進屋去看嫣如,與兩個護院一起攔
在耿榮麵前。所以,她背對著門口,突然看見兒子眼睛瞪大,接著後腦上一陣猛痛,有什麼東西稀裡嘩啦掉在地上,她也跟著眼前一花身子一歪躺下。
謝玉瑤剛到門口看到了這一幕。
蘇瑜和佟茉出來隻看到耿榮衝到溫夫人身邊將她抱在懷裡,緊張無措的喊著,“阿娘,阿娘……”然後對著狠狠瞪著溫夫人似猶不解氣的阿蘿怒吼,“阿蘿,你瘋了嗎?”
溫夫人並未被砸暈,她隻是短暫的受到了驚嚇。
阿蘿又拾起地上的花樽碎片猛地朝溫夫人刺去,耿榮驚喊,“快按住她。”
護院立即就將阿蘿給製住了,並牢牢按在地上。
阿蘿掙紮著,哭喊著,“我要殺了你,你個老虔婆,你害了我家小姐,我要殺了你,你個死太婆,怎麼死的不是你。”
作為溫夫人的兒媳婦,佟氏此刻是沒有理由隻站著看,她去到溫夫人身邊,擔憂的看著她,“阿娘,您沒事吧。”
溫夫人沒空理佟氏,她對耿榮說,“你看見了吧,嫣如那個賤人為了達到進耿家的目的,已經不惜要取我的命了,這樣的娼婦,哪裡值得你忤逆為娘?”
“住口……”阿蘿臉上都是泥灰,“不準你汙蔑我家小姐。”
“來人啊,把這個小賤婢給我扭送到京兆衙門去,我要告訴謀殺我的性命。”溫夫人咬牙切齒,恨得渾身發抖。
蘇瑜睨了一眼蝶依。
蝶依跳下丹墀,兩腳就被耿家的護院踢開了,她輕輕扶起阿蘿,“阿蘿,你沒事吧。”
阿蘿一想到小姐去逝,就悲慟得不能自己,靠在蝶依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妃,你想包庇這個小賤婢嗎?”溫夫人撐起身子,兒子在她身後,她就覺得有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