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撲哧’一聲笑開,浩腕環住他的頸項,“王爺有心了,妾身很感動。”
沒有在蘇瑜臉上看到任何愁緒,宣祈臆測莫不是她掩飾得太好?坐直身子,將她拉起來正視自己,“阿瑜,可有為難之處?”
原來適才一番調趣,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心裡不難過而故意為之。蘇瑜凝望著宣祈的眼睛,那雙溫潤如玉的眸瞳中映著她小小的身影,“事情王爺既然聽說了,妾身得向王爺道歉,何氏那樣的德性,縱然妾身有手
段約束,卻始終要看在父親的麵上鬆鬆手。隻是沒想到這次她為了一己之私,連累妾身的聲譽也就罷了,還將王爺也給牽扯了進來。”
“不過王爺放心,外間那些輿論妾身並不會放在心上,國公府那邊既然要挑事,妾身也是要奉陪的。”
聽著她巧笑嫣兮說著自信的話,宣祈再三仔細判斷她沒的說謊,這才認真的放下心來,“我還以為你受了打擊,寢食難安呢。”
她怎麼覺得受到打擊的像是宣祈?
蘇瑜正要言語,外頭傳來莫總管的聲音,“王爺,王妃,剛才京兆衙門來人,說何氏母女已經從牢裡出來歸家去了。”
蘇瑜臉色一僵,眼中的意外流露於表,她明明記得打過招呼讓何氏母女在牢裡多呆些時日,怎麼京兆衙門沒支會她一聲就將人放出來了?
宣祈從蘇瑜沉默的表情裡讀到很多東西,他意識到肯定是有出了超出蘇瑜掌控的問題,“進來說話。”
莫總管走進來,恭敬的彎著腰,“王爺。”
“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宣祈的聲音凝重不少,莫總管能清晰的感受到王爺的重視。
“適才京兆衙門來人,隻說何氏母女已經歸家去了,但因何突然被放出來,沒有任何說辭。”莫總管愈發恭敬。
“去查,有信速回。”
“是。”
莫總管一走,蘇瑜便叫人進來幫著穿衣。
宣祈問,“你要去哪兒?”
“芙蓉巷,王爺查到的肯定跟何氏母女說的不同,我得去看看。”蘇瑜邊說邊看著鏤花菱鏡中袁嬤嬤為她綰發。
“讓蝶依和雪嬌陪你去。”
蘇瑜笑了笑,先
前眼中的愉悅被衝淡了很多。
馬車離開王府,一路駛往芙蓉巷,等到停在宅子門口,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蝶依去叫開門,守門的小廝也是先前在王府裡當差的,見著蝶依身後的蘇瑜,頓時跪下匍匐在地,“叩見王妃。”
“起來吧。”
蘇瑜邊說邊繞過影壁,一路走來極少見到仆婦奴才,但是越靠近主院,仆婦奴才的身影多了起來,他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主院大門,那婆子突然從人群裡走出來,見著蘇瑜等人,慌得忙不迭已上前請安。
“王妃娘娘吉祥。”
蘇瑜看著那婆子身上的好大一灘茶葉水,像是剛被潑的,“怎麼回事?”
“太太和憐姑娘剛進門不久,太太就扭著大老爺哭鬨,奴婢去勸,就被潑了一碗熱茶。”那婆子言談間有一股子委屈。
蘇瑜表情不虞,蝶依立即示意那婆子將門口圍觀的仆婦小廝都驅散。
那些仆婦小廝一見王妃在此,嚇得紛紛作鳥獸散,幾乎是瞬間主院外就空了。
蘇瑜往院裡走去,站到庭中,聽見何氏泣不成聲,哽咽難耐,“這我輩子的罪,該受的,不該受的都受過了,就是不知道幾時能是個頭?本想著她當了王妃,能給家裡長臉,咱們好歹是一家人,多少能得到些恩惠也算她為這個家儘了份心力。她到好,高高在上兩片薄嘴皮子上下一碰一翻,居然不是讓我們母女立即從牢裡出來,而是撒手不管。我是繼母,我沒對她好過,可憐姐兒好歹是她嫡親的妹妹吧,她也能這樣狠心。不,她根本就沒心,她就是個毒心腸,爛心肝的蛇蠍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