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吃了定心丸。
蘇憐也好似鬆了口氣。
離開芙蓉巷,馬車裡的氛圍有些低沉。
“姑娘,那個李宴醉心酒色,慣會乾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憐姑娘不是他第一個這麼騙的姑娘,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到時候憐姑娘真嫁進國公府,後半輩子可有得罪受呢。”
雪嬌打探過李宴,知道得比較清楚。
蘇瑜卻道:“這些你能想得到,做為阿娘的何氏肯定也能想得到,當事人的憐姐兒也不會不知。可是適才你也瞧見了,她們母女是鐵了心要攀國公府這個高門,阻止肯定是阻止不了的。而且有一點你白擔心了,憐姐兒肚子裡的孩子不過是個籌碼罷了,何氏母女知道李宴人品有問題還願意結親,她們看中的是什麼你難道猜不出來嗎?”
“姑娘的意思是,她們要的是國公府的
身份地位,就算往後憐姑娘受了什麼委屈,肯定也會為了身份地位委曲求全的。”蝶依分析道。
雪嬌徒然歎了口氣,“這天下還真是什麼人都有,但願憐姑娘將來不後悔吧。”
“姑娘準備用什麼法子逼國公府就範娶憐姑娘呢?”蝶依問。
蘇瑜默了默,美眸流轉起來,“這件事已經在京城鬨得這麼轟動了,國公府那邊不可能不作準備,畢竟芙蓉巷的宅子背後是攝政王府。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給李宴說定一門親事,要麼憐姐兒進門隻能作妾,要麼就是絕了憐姐兒能進國公府大門的心思。”
“黃國公本人倒挺中規中矩,可是她那個夫人張氏可不是省油的燈,李家三房也肯定會求到她跟前去,這事兒若是由她出麵,說不定李宴還真能在短時間內結成一門親事。”雪嬌想到什麼說什麼。
“所以。”蘇瑜說道:“接下來你們安排人盯著黃國公府門口,一旦有這方麵消息就伺機破壞,我可不能讓憐姐兒還沒進國公府的門就逼自己未來的夫君乾出貶妻為妾這種事來。”
何氏母女倆的確上不得台麵,可這也該是蘇家關起門來自己該議論的事,哪裡輪到她張夫人算計?
蘇瑜還沒說用什麼法子逼李宴娶蘇憐,馬車就停在了王府門口。
府裡已經掌燈了,放眼望去,延綿不斷的燈籠照得蘇瑜的內心異常溫暖。
莫總管說王爺一直在等她回來用膳,蘇瑜腳下加急走向明德院。
門口的女使撩簾,蘇瑜一進去就見著一抹慵懶邪肆的身影歪在繡榻上,他單手支著頭,一手拿著一本異域誌看。見著她進來,立即坐起身,並將手中的異域誌丟到一旁,溫柔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回來啦。”
又道:“來人呐,傳膳。”
蘇瑜笑了笑,進到長柄屏風後替換
下衣裙,款款走向宣祈。
宣祈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瞧你眉宇間沒有愁緒,事情該處理好了吧。”
蘇瑜卻答非所問,“妾身下了馬車,進到府裡,望著廊下掛著的燈籠,想著王爺在等妾身用膳,心裡就湧上一股連綿不絕的歸屬感。王爺,妾身還想你拿下那個位置,是不是太貪心了。”
抬手將她額前的一縷發掩至她耳背後,蘇瑜的這種惶恐和膽怯讓他很是心疼,“你想多了,就算你什麼也不說,我也會這麼做。”這是能保護你和孩子的惟一方式。
袁嬤嬤領頭,陸陸續續送來膳食。
清蒸河魚,大菜煮乾絲,桂棗人參燜雞,珍珠肉圓湯。
蘇瑜看著那道清蒸河魚,抬頭問袁嬤嬤,“這清蒸河魚看著不錯,可有給晗哥兒送去?”
“莊子裡送來兩條,一條大的,一條小的,小的那條先前已經蒸了給晗公子送去了,碧影說用這無刺的魚肉拌飯,晗公子吃了兩碗飯呢。”袁嬤嬤笑道。
蘇瑜也笑,這孩子味口好,她就放心。
宣祈夾了一塊魚放到蘇瑜碗中,“你也嘗嘗。”
晚膳過後,夫妻兩人先去了疏雲台看宣晗,呆了一會兒又圍著後花園散步。
夜風已經很冷了,撲在臉上卻能讓人異常清醒。
雪嬌和蝶依不遠不近的跟著,宣祈牽著蘇瑜的手走在曲徑上。
“宮裡皇子的百日宴即將到來,想必定是場大熱鬨。”蘇瑜無話找話,其實她是想問宣祈前段時日出城去做什麼,又怕自己問得突兀,讓他為難,話到嘴邊又換了個話題。
宣祈徒然眸光一寒,連唇角揚起的弧度都變得淩厲起來,“你要是不願意去湊熱鬨,就在府裡呆著。”
蘇瑜搖了搖頭,“貞貴妃好不容易得了個能在我麵前炫耀的機會,就算我不去,她也會想方設法讓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