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最後那個‘咱們’說得蘇盼心中一暖,想著他沒與阿娘分那麼清楚,還在擔心阿娘的安危,是不是代表阿爹心裡還是有阿娘的?蘇盼徒然覺得身體也沒那麼冷了,“阿爹放心,咱們身後不還有瑜姐姐撐腰嗎?黃國公府不敢把阿娘和憐姐姐怎麼樣的。”
蘇宗耀其實也清楚,何氏敢這樣胡鬨,還不是仗著攝政王府的威勢才有恃無恐。
派去黃國公府找人的小廝回來了,站到蘇宗耀麵前拱手回
話,“大老爺,太太和憐姑娘根本就沒去過黃國公府,奴才又在附近打探了一下,黃國公府今日除了上門的私媒並無其他人進出。”
蘇宗耀一聽,臉色瞬間變成菜青色。
“什麼?阿娘和憐姐姐沒去黃國公府?”蘇盼也緊張起來,“不對啊,阿娘就是因為知道了有媒人往黃國公府與李宴說清才帶著憐姐姐出門去評理的,怎麼可能沒去?而且黃國公府她們是去過的,又不會迷路,你真的都打探清楚了?”
那小廝道:“小的不敢欺瞞主子,如果今日黃國公府有什麼大的動靜,那周圍的人不可能不知情。”
這話倒是說得毫無毛病,何氏是去評理的,若是不鬨得天下皆知就不是她何氏了。
既然人沒到黃國公府去,那去了哪裡?蘇宗耀無法想象何氏和蘇憐現在的處境,畢竟在京城他們沒什麼熟識的人願意讓她們母女倆留宿。
“你下去吧。”蘇宗耀揮手示意小廝下去,又看向一側恭敬侍立的那婆子,“盼姐兒,我擔心你阿娘和你姐姐出事,你趕緊到王府去一趟,親自將事情的原尾告訴王妃,那媽媽,有勞你陪盼姐兒走這一趟。”
那婆子曲了曲膝,“奴婢應該的,隻是外頭還有半刻鐘就宵禁了,王府離芙蓉巷還有段路程,隻怕途中會遭遇巡城衛侍撞見坐罪,大老爺,恕奴婢直言,還是明日一早去妥當。”
蘇宗耀忍了忍,默認了。
也顧不得罰蘇盼了,吩咐那婆子將蘇盼扶起送了回去,自己轉身回了屋。
一股惶惶難安之感,像一團如何也無法驅散的烏雲懸在頭頂,壓抑得蘇宗耀神魂難寧。
次日一大早,大街
上鱗次櫛比的店鋪尚未全然開門,被露水打濕的石板街濕意也未散去,一輛馬車匆匆而過,輾上了一粒小石頭,騰得車室裡的人眉頭緊皺。
蘇盼昨夜整晚難眠,時刻聽著房的外動靜,期盼著阿娘和憐姐姐歸來。怕自己抗不住睡過去,還吩咐守夜的女使若是阿娘和憐姐姐回來務必將她叫醒。
她整夜暈暈睡睡,窗外鳥叫了,她醒了,依舊沒有阿娘和憐姐姐的消息。
此刻王府裡,宣祈正常上朝去了。
蘇瑜醒來正在梳頭,鏡中的袁嬤嬤將她的青絲綰得一絲不苟,她問,“芙蓉巷可有消息傳來?”
“沒有,老奴想肯定是何太太帶著憐姐兒出去逛了一圈,然後又回去了,那婆子大驚小怪讓人來傳話,姑娘彆擔心。”
知道這是袁嬤嬤在寬慰她,蘇瑜歎息道:“嬤嬤可不比我晚認識何氏,她是那種消停的性子嗎?不過這會兒沒消息傳來,或許也真如嬤嬤所言,後頭逛累了就回去了。”
說到這裡,袁嬤嬤是有些惱火的。也不知那婆子是怎麼當的差,隻說何氏母女出門去了,也不說因何原因出門。不過既然芙蓉巷還沒消息,權當沒這事算了。
早膳已經擺上桌,綠悠悠的小菜,豆沙包和簡單的南瓜粥,一聞就知道是苗二姐的手藝,蘇瑜嘗了一口粥,“二姐懷著孩子呢,彆讓她操勞了,以後膳食還是讓彆的廚娘去做吧。”
“老奴這樣提醒過她了,可她說她要是不動渾得就要閒得發黴,還不如活動活動。”袁嬤嬤話裡嗔怪,卻是滿眼笑意。
蘇瑜剛吃完粥,采玉匆匆進來,曲膝道:“姑娘,芙蓉巷的盼兒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