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啑……”
一個噴涕而已,卻累得她需要張開嘴巴呼吸。從上午到現在,她連口水都沒喝,又接二連三受到迫害,此刻已是身心俱疲,眼簾重得睜不起,卻又不敢真的睡過去。
這麼冷的夜,睡過去,必死無疑。
老鼠估計被嚇
走了,至少沒再聽到有‘吱吱’的老鼠叫聲。蘇瑜試試站起身,剛站起來,左小腿腹有一股暖流滑下,血腥味浸入鼻息,一陣傷口撕裂的痛楚瞬間侵襲她的大腦。
蘇瑜隻得重新坐下去,這傷口不是被扔下井時被井壁的枝斜掛傷的,就是落到井底被磺破的。先前沒覺著痛,興許是她太過疲累,痛感接受慢了,還有傷口結了痂,痛感漸少。
現在要怎麼辦?
傷口結痂所需的時辰不短,她肯定暈了很久很久。也不知外麵的情況如何了,宣祈是否安全?一想到肖美媛安排的那個冒充自己的伶人,蘇瑜就恨不能生雙翅膀飛出這井口去。
萬一宣祈中計了怎麼辦?
蘇瑜不敢想象結果。
她抬頭看著井口,出聲喊,“有人嗎?”
“有人嗎?”
直到聲音喊得嘶啞了,井口那裡仍不見半個人影。
也是,像歸園這種地方,宮裡人人避之不及,天又黑得這透,誰會無事來此地閒逛?
“歸園?那是個什麼地方?”站在與蘇瑜分彆的地方,聽了江督知的話,孫學雍好奇的問。
此時,宣祈,江督知,蕭景仁和孫學雍,都看向一個方向。
孫學雍是外來的京官,何況就算是京城裡的老住戶,也未必知道歸園是個什麼所在,隻有宮裡的人才知道,而且聞之色變。
蕭景仁替他解惑,“歸園,在這皇宮裡,宮女太監眾多,有壽終正寢的,有被冤死的,有被害死的,宮外無親人收屍,便會一把火燒成灰,然後棄進歸園中的深井裡。”
“她……在……地……獄。”
“她……在……地……獄。”
“她……在……地……獄。”
“她……在……地…
…獄。”
宣祈的腦海裡不停浮現出宣苑的這句話,於整個皇宮而言,歸園的那口井,不正是地獄嗎?
“阿仁,你們之前沒到歸園去搜過嗎?”在匆匆前往歸園途中,宣祈問。
蕭景仁道:“去過的,隻是歸園本來就不大,放眼望去有什麼沒什麼一目了然,更不會想到五嫂極有可能會在那口井裡。”
眾人來到歸園,火把的光亮瞬間將小小的歸園照得通亮。幾人直奔那口井邊,隻是井底太黑,什麼都看不見。
“阿瑜,阿瑜你在嗎?”
宣祈的聲音焦急。
“阿瑜,阿瑜你在嗎?”
井裡有回聲,就是沒有人聲。
宣祈拿來火把往井裡探去,可是火把的光亮根本照不了多遠。
宣祈將火把扔到地上,手撐住井沿就要往裡跳。
蕭景仁忙扯住他,“五哥,井裡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這磁莽撞跳下去,萬一出事怎麼辦?更何況井裡黑成這樣,你跳下去不也看不見嗎?”
“你滾開。”
宣祈想推開蕭景仁。
蕭景仁仍緊緊拽住他,“我知道你心裡急,但你也得為自己的安危考慮是不是。萬一井下什麼都沒有,你這不是耽誤尋找五嫂的時間嗎?”
孫學雍對蕭景仁這話不敢苟同,“王爺身強力壯,隻是下去看看而已,能耽誤多少時間?王爺,你先下去,等到了井裡,我扔下火把王爺接住不就能看清井裡的情況了嗎?”
這倒是個法子,儘管蕭景仁不樂意,也實在沒有再僵持的理由。
井底之所以沒有回應,是因為蘇瑜剛才喊得累了,她疲憊得暈了過去。
宣祈縱身一跳,剛落到井底腳下就傳來‘嘎吱’一響,像是什麼東西被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