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們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自己不能立馬變成空氣。
範大夫進宮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他先給宣祈行了禮,爾後替攝政王妃把了脈,再看了看禦醫們開的藥方子,最後對攝政王說,“王妃的確是邪風侵體,濕毒由身上的創傷口處侵入體內,這才導致高熱持續。先前王妃用的藥約莫已經起效,隻是王妃昏睡中神智不寧,像是惡夢不絕,老朽這就給王妃施兩針,讓王妃徹底昏睡過去,休養身心。”
眾禦醫聽到範大夫讚同他們的說辭,總算覺得自己命不該絕。隻是施針這種事,宮裡貴人身份貴重,他們一般不敢施針。範大夫敢,最好不過。
宣祈聽了範大夫的話,揮了揮手,示意眾禦醫可以退下了。
眾禦醫們如蒙大赦,連連作揖告辭。
蘇瑜做了一個夢.
她被困在一口井裡,她坐在地上,眼前閃現很多穿白衣且披頭散發的男男女女,個個臉上五官模糊,像隱藏在極濃極濃的深山霧裡。他們並未靠近她,隻站在離開不遠的地方,嘻嘻哈哈的笑。
“又有人來陪我們了。”
“她還有氣兒,她還活著。”
“這裡的耗子有人腿肚子那麼大,我們又可以看耗子吃人肉了。”
“嗯,讓耗子咬她的頭發,耳朵,手指,鼻子,嘴巴。”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她明明是靠著井壁的,不知怎麼又被這群鬼魅般的人圍在中央。
蘇瑜好像看到了他
們說的人小腿粗的大耗子,它穿過人群朝她走來。蘇瑜恐懼的狂喊,“不要過來。”身子本能的後退,可是她竟是半步也退不開。
正當她急得汗如雨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鬼魅和大耗子都不見了。
她精神一鬆,直接倒在井底睡了過去。
宣祈看著蘇瑜皺緊的眉宇漸漸疏平,伸手探了探額頭,體熱已經在降了。
孫學雍和蕭景仁天亮時出了宮,昨夜宮裡出了大事,相信次日京城的那些史官們也不敢上朝。
次日晌午,宮裡出了大事的消息不脛而走。
各市井小巷,酒肆茶樓,都在對此事發表各自的看法和言論。
“真是想不到貴妃娘娘能膽大包天,做出混淆皇室血脈這樣的事來,這要是讓她成功混過去,這個平民皇子還真有可能篡改皇室血脈,將來做個便宜皇帝呢。”
“也不知那孩子長大成人,知道自己曾經有可能繼承皇位,會不會怨恨他阿娘去敲登聞鼓鳴冤。”
“孩子還小,哪裡記得這些?這輩子有這百日的皇子身份當當,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的。”
“就是,這事兒也就現在是熱呼來咱們拿來閒磕牙,等到幾年十幾年過去了,誰還記得?”
“你倒是個通透人。”
“昨夜那麼大批軍隊進城,直奔皇宮,我就知道宮裡肯定出事了。”
“我聽到動靜也打開了條門縫看,當時把我嚇得半死,那麼大的陣仗,鐵定是翻天覆地的大事。”
“要不是昨
兒夜裡宮裡鬨了一場,咱們還不知道去年冤死了那麼多條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