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在想什麼蘇玫很清楚,因為那些風光和榮耀,她也不想放棄。
彼時,攝政王府。
蘇瑜正抱著衍哥兒哄覺,夏蓮拿著針線坐在一旁的繡椅上上下飛針,蘇瑜不時低頭看一眼,然後說兩句自己的要求。
“這虎紋的帽子就是好看,夏蓮,把耳朵沿兒那些往上拉拉,彆到時候勒著衍哥兒的耳朵。”
“那個胡須是不是短了點兒,添兩針。”
“眼睛的地方還不夠密,也補幾針。”
……
夏蓮聽得厭了,索性放下手來,無奈的抬頭,“我的好姑娘,怎麼做您之前就交待過了,奴婢都記著呢,現在達不到您想要的效果是正常的,因為奴婢還沒繡完呢。”
蘇瑜挑了挑眉,閉了嘴。
采玉滿
心高興,因為夏蓮能用這種語氣說話,說明她是真的從之前發生那麼多事的環境裡走出來了
“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夏蓮這脾氣,可彆在繡活兒上給她找不痛快。”
“哥兒睡了嗎?”袁嬤嬤從簾後走出來,輕聲問。
蘇瑜低頭,滿眼憐愛的言道:“在眯眼了,快睡了。嬤嬤,你去苗二姐那裡打一頭,昨兒不是聽說她家姑娘有點吐奶,你去瞧瞧好些沒有,實在不行就叫人去請範大夫進府,仔細給她家姐兒看看。”
袁嬤嬤心裡也記持著這事,這會子姑娘提,她也就從善如流,“行,老奴這就看看去。”
沈府的馬車停在攝政王府大門外,薑老夫人一下車,就見著府門左右各一尊凶神惡煞般的大獅子,一想到自己來王府的初衷,薑老夫人不由得掌心直湧冷汗。再看門庭高闊正中央,攝政王府四個燙金大字威嚴棣棣的懸在頭頂,更讓人覺著皇威不可冒犯,產生一種強烈的畏懼感。
看著有些畏縮的薑老夫人,蘇玫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隻要薑老夫人知道怕,那今日這趟興許真能柳暗花明起來。
敲門這種事是馬嬤嬤的責任,她輕輕扣了幾下門,便有小廝將小門打開走出來,“你是誰?”
馬嬤嬤諂媚笑道:“我是沈府……”
“我們是王妃的親戚,我是她堂妹,這是我婆母,聽說她身子康複了,特意過來看望她。”蘇玫搶了馬嬤嬤的話。
馬嬤嬤歇了口氣,沒想到王府一個看門小廝一眼看過來,都讓她覺得壓力巨大。說起來她也是來過王府的,但心裡那股子怯勁兒就是揮不去。
“報上名姓。”
“
我叫蘇玫。”
明德院裡,蘇瑜將衍哥兒遞到莊娘子懷裡,衍哥兒睡著覺的小模樣怎麼看都看不夠。莊娘子剛才,就有仆婦進來回話,說蘇玫來了。
蘇瑜有些意外,說起來她與蘇玫已經快一年沒見過了吧,她這個時候上門來,真是來探她的?蘇瑜在見與不見之間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見。畢竟薑老夫人都登門了,這可不像是普通的串門子,要是不見萬一在門前鬨起來,又是一場掰扯不清的禍事。
蘇玫扶著薑老夫人跟著一個仆婦朝裡走,越朝裡走,薑老夫人感歎就越多。
這王府是真好看啊。
打一進門,她的眼睛都忘了眨,就往稀奇的地方瞧了。
可她那東張西望的樣子前邊引路的仆婦沒看到,她身邊的蘇玫和馬嬤嬤卻是瞧得一清二楚。還是個得了誥封的誥命夫人,這京城隻怕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麼沒見過世麵的誥命夫人吧。
真丟人。
而薑老夫人望著飛簷籠翠的景致,勾心鬥角的屋簷,這麼冷的天廊下兩邊還擺著開得鮮豔的花束,不遠處還有綻放的臘梅,冷風撲麵,花香撲麵,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引路的仆婦到了垂花門,就立住了,垂花門裡又走出一位仆婦,這位仆婦的衣著可比她這誥命夫人還不差呢,這知道她是個仆婦,不知道的說是誰家的太太都有人信。
薑老夫人一腳踏進明德院,一眼就見著若大的露台,露台上擺著一圍茶席,紅泥小爐兒上正煨著一壺冒著熱氣的滾水。陸續有女使往茶席上擺點心。
仆婦站在庭中停步,朝著一夾簾輕輕喊了一聲,“王妃,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