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來前兒老奴多了句嘴問了一下,王妃說她隻想確定曾夫人您的心意如何,其餘的就請上荷花巷與蘇家人商議。”
曾夫人還以為王妃會一手包辦完,想來這樣做也的確不合規矩。
袁嬤嬤起身說:“既已得了話,老奴這就回府去交差了。”
曾夫人也跟著起身相送。
到門口時袁嬤嬤停住腳又回身,走到曾夫人身邊靠近她的耳朵說,“既然李蘇兩家結定了親,自然不必再節外生枝,所以夫人不必再等了,您要等的人已經打道回府了。”
說完,袁嬤嬤退後幾步,客氣的頜首後走出了茶肆的大門。
留下曾夫人怔在原地,手微微顫抖。
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沒一根經反對到底,否則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真是難以預料。
回國公府的馬車上,曾夫人內心的喜悅很快就掩下去。如不出意外,張夫人還在府裡等著她呢。
果不其然,她一進國公府,大房的女使就在廊下迎過來,“三夫人我們夫人等您多時了。”
曾夫人穩了穩心緒,“我先回去一趟,換身衣裳再去見她。”
“不用了,我們夫人說請三夫人回來即刻去見她。”
這是什麼頤指氣使的態度,曾夫人越聽心裡越不爽快。奈何現在
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得忍,“行,你前頭帶路吧。”
一邁進大房的院子,曾氏心裡的壓抑就掙紮得越明顯。明明天還亮著,廊下就開始掛燈籠了,這是大房張氏最愛擺的譜,說什麼不想看到天暗下來。
“這天都快黑了,三弟妹這是去哪兒了?”張夫人心裡焦急,麵上卻不顯,捧著一碗茶,慢條斯理的喝著。
應付了張夫人一輩子,曾夫人自然得心應手,“我去城門口等我兄長和侄女,可是從天亮等到天黑了也不見蹤影,想著是不是路上耽擱了,準備明日再去迎呢。”
張夫人淡淡看了一眼曾夫人。
隻一眼,曾夫人刻在骨子裡對張氏的畏懼開始發毛。
“聽說早晨蘇家拿蘇憐那小賤人的庚貼過來了。”
不鹹不淡一句話,卻砸得曾夫人心裡一咯噔,她試著言道:“因為今日要去等我兄長和侄女,這才耽擱了時辰,大嫂嫂要是不來叫我,我一回來也是要來見大嫂嫂的。大嫂嫂,蘇家把庚貼送過來了,蘇家又有王府做靠山,王府現在的勢力朝中誰人不懼?咱們犯不著拿雞蛋去碰石頭不是?若因宴哥兒一人的親事毀了咱們整個國公府的前程,我們三房可就是大罪過了。”
或許先前她的確看
不上蘇憐,沒有好的身世,沒有好的家世背景,怎麼能配得上她捧在手心裡的宴哥兒?從昨日離開攝政王府,張夫人心裡就有數曾氏要妥協了。所以回府後她施威好好敲打了一番,恫嚇住她不準同意蘇憐進府,沒想到竟起了反作用,激起了她的權勢欲。
沒有人會願意一輩子伏低作小的,攝政王府那麼大座靠山現在靠過來,她要不是真傻,怎麼舍得往外推?
“不用把自己的真實意圖粉飾得這麼好看,三弟妹你心裡想什麼我清楚得很。”張夫人冷冷道:“我隻問你一句,真是想清楚了?”
張夫人不裝了,但她還是要裝一裝,“我的確是為了黃國公府的前程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