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看著很淡的,但他偏偏看到了淡淡的眸色下血氣翻湧。“我當然知道從長遠來看,事情是鬨得越大越好,可我擔心宣苑耍花招,把咱們再算進去一回。”
宣祈默了默,便道:“那你明日仔細些,最好能抓住一個北國的奸細。”
這又是在打什麼主意?
次日,天剛亮,宮裡的執事太監和宮婢就開始準備前往皇陵向梁太後打醮之事。因為皇帝要前往皇陵,侍衛比前幾次多了一半。
辰時二刻,隊伍從皇宮出發。
宣苑坐在輦車裡,目光瞥向輦車外離自己最近的禁衛軍,那是北國奸細,今日要助自己逃離困境。
皇室禁軍披甲開道,威風凜凜的陣仗嚇壞了大街兩旁不少百姓。
等到長長的隊伍一過,百姓們議論起來。
“那輦車裡坐的是咱們陛下吧,他總算想起來要去皇陵儘孝了。”
“太後都過逝那麼久了才想著要去,要是我有這麼個兒子,才不稀罕他來不來。”
“你少說兩句,仔細禍從口出。”
“怎麼,他做得出來還怕彆人說?”
“可不是,要不是因為他是皇帝我告不倒他,我就要去敲登聞鼓為我在軍中死去的哥哥鳴冤了。”
……
這些議論傳不到皇帝耳中,皇帝正一心想著趕緊脫困。
皇陵位於西山腳下。
對著梁太後的棺槨上香磕了頭,皇帝因為背對著眾人,所以無人看到他眼中冷若寒霜的冷漠。
離皇帝最近的長公主宣玨在禮畢後站上前一步,她一身素孝望著梁太後的靈位的棺槨,“母後要是知道你肯來看她,定然十分欣慰。”
皇帝沉默了一會
兒才道:“母後生朕養朕一場,是該來看看她。”
這話宣玨聽著很不舒服,忍不住就懟了起來,“陛下既是心中有數,為何母後活著時不去慈寧宮探望?死後儘孝,有什麼意義?”
“皇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說朕連這一趟都不該來嗎?”
宣玨沒想到皇帝如此直白的懟了回來,她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自己的儀態才沒繼續跟他嗆起來,“不論如何,希望你今日來給母後上香是帶著真心實意的,不然母後疼你一場,彆讓她覺得白養了你。”
皇帝漠然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宣玨悄悄的打量皇帝,比之前瘦了,卻比她任何時候前去見皇帝時都精神。先前傳出他的身子不大好,難道是禦醫誤判嗎?
“你的身子如何了?”他要她的命,她告訴自己這是替母後問的。
“皇姐又不瞎,朕的狀態如何豈能看不出來?”皇帝不帶任何情的瞥了一眼宣玨,“還是說皇姐期待朕出點兒什麼事兒?”
宣玨一噎,再開口時語氣裡帶著薄怒,“你非得說話句句帶針帶刺嗎?你我一母同胞,何需如此?”
“原來皇姐還記得你我一母同胞,朕還以為皇姐隻記得與小皇叔同宗同脈,忘了我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了呢。”
他這是在怪她當初在宴殿上揭發之事,他居然好意思怪她?宣玨簡直都要氣笑了,這一刻她好像懂了為何皇帝翻臉無情,他的自私狹隘真是曆朝皇帝僅見。且他變成這樣並非一日之功,他從來都是如此心狠手辣,惘顧人命的。
“不好了,不好了,祭靈殿和地藏靈王殿走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