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嶺南菜十分合我的胃口,府裡的廚子做不出這味道來,我嘴饞,熬不住,非得來吃了才作數。難得碰到你,咱們姐妹還不曾一起用過午膳呢。”
“這大堂和二樓的雅間都滿了,憐姑娘可有提前訂位?”蝶依還是叫她憐姑娘,李宴雖是黃國公府的公子爺,可他如今沒有官職更沒有功名,叫蘇太太的話,以她喊主子‘姐姐’來看又顯得生疏,於是還是喚她作憐姑娘。
蘇憐對這聲憐姑娘表示十分親切,“訂了訂了,這裡生意太好,不訂可沒得吃,看來你們是頭一回來吧,走走,我訂的是二樓的雅間。”
蘇瑜餓了,沒有推辭。
少頃,雅間裡。
小廝送來茶,蘇憐問蘇瑜可有忌口,在得到否的答案後點了七八個菜。
懷孕了,胃口是要好些,她懷衍哥兒後期不也胃口極好?
蘇瑜以此來說服自己蘇憐不是想顯擺。
蘇憐也的確有顯擺的意思在,雖然她仍舊比不上蘇瑜,可如今她的日子也過得風光不是?
“看你如今過得不錯,呼奴喚婢,想來國公府很善待你。”她曾經提醒過蘇憐,嫁進黃國公府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得全憑她的本事。
蘇憐本想撐一撐,可不知為何,在蘇瑜麵前,特彆是她曾經提醒過自己嫁進國公府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她就撐不住。說來也奇怪,她與蘇瑜雖是同父,可自幼分離甚少有在一處的機會。阿娘很嫌棄蘇瑜,當初
更打過她嫁妝的主意,就怕她和盼姐兒吃虧。到頭來,她的親事不僅靠她才完成,還給自己添了不少嫁妝在讓她黃國公府抬得起頭做人。光是這份情誼,蘇憐對她就沒什麼防備了。
“你是不是看我挺風光的?覺得我定然過得極好?”
蘇瑜又掃了一眼服侍在她周圍的女使,眼見為實,“難道不是嗎?”
“這些女使都是我婆母放在我身邊貼身服侍的。”蘇憐喝了口茉莉花茶,微悶的味道正如此刻她的心境,“你曾告訴我往後日子如何得靠自己,我也是這麼做的,懷了宴郎的孩子,我這輩子算是栓在他身上了。我知道他娶我娶得心不甘情不願,那日在王府聽了張夫人嫌棄我的那番話後,我也知道就算嫁進寅國公府,這個男人我也是守不住的。索性我也不守了,他要尋花問柳,獵豔留情儘管他去,想往屋裡抬姨娘也儘管他抬,我隻管負責哄得婆母和公公高興,他便不敢將我如何。”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蘇瑜訝然蘇憐的長大,“你倒是通透了不少。”
小廝送了一份上湯青菜,綠悠悠的菜葉醒上香氣撲鼻的靚湯,令人味口大開。
待廝走後,蘇憐說,“我阿娘想我給她掙臉麵和富貴,我既是已經達到目的了,旁的什麼夫妻情深,舉案齊眉就不必奢望了,畢竟老天爺對我已經夠好了,總不能什麼好的都讓我占了不是?”
她的語氣裡有一股放任無奈的意思,一時間,蘇瑜不知要怎麼接話。
蘇盼又道:“對了,我公公前幾日升官了,成了翰林院一個小主事,雖然是個小主事,但比編撰權力大了不少,我婆母直說這都是我的功夫,是我托你的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今日這餐就算我謝你的恩情吧。”
“你公爹那個位置在翰林院很久沒挪過了嗎?”蘇瑜淡淡的問著,心裡卻浮起一絲不舒服。
“聽我婆母說公爹先前的職位還是國公爺力薦的,我公爹在編撰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好幾年,一提想挪地方,國公爺就推脫,本來我公爹已經放棄了,沒想到……”
這就不怪蘇憐要感謝她了。
換了誰也不會相信此事跟王府無乾。
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
隻是就是不知這事是宣祈的主張還是翰林院不看僧麵看了佛麵。
回去得好好問問。
“菜上齊了,快吃吧。”
用膳期間,二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
蘇憐說何氏開始隔三差五就要到黃國公府去一趟,次數多了,她也就看出來婆母有些不歡喜,便偷偷告訴何氏想她就派人來告訴她,她回荷花巷探望便是,不必走黃國公府這麼勤。何氏一聽便惱了,覺得蘇憐如今有了身份地位,嫌棄她這阿娘了。從前蘇憐是知道阿娘胡攪蠻纏很厲害的,隻是現在與她意見相左,竟有種與阿爹說她無理取鬨不可就藥,那是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蘇瑜淡淡笑了笑,說,“你阿娘不會真惱你的。”
蘇憐點頭,她說,“是沒來得那麼勤了,但半個月還是會來一趟。近日說起家裡的事,都是有關祖母的,說她在王府吃了虧,回去後本來是要好好教訓父親,沒想到反讓父親訓了一通,氣得病了一場,又是請大夫又是煎藥,把阿爹嚇得夠嗆。”
那婆子說徐老太太是裝病,目的就是想懲治阿爹。
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蘇瑜覺得自己不好插手,何況徐老太太又沒真病,這才沒有理會。
“我阿娘還說二房想占你便宜,你早早就離開了太安鎮,不知道蘇懷禮是個什麼貨色。”提到蘇懷禮,蘇憐滿臉的鄙夷和厭惡,“那一年玫姐姐回去探望二房伯母,說了堂姐夫升官的事,沒多久整個太安鎮就都知道堂姐夫在京城升了官。蘇懷禮一高興,吃醉了酒,青天白日就玷汙了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