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看她累得慌,“莊娘子,你就站在一旁看著吧,這殿中鋪著薄毯子,就算他摔倒了又能痛到哪兒去?”她不喜歡男孩子太嬌養了,這對他不好。
起初衍哥兒是王府裡的嫡子,她不該大意,現如今身份更為尊貴了,她更是眼睛都不敢眨。此時聽了皇後娘娘的話,她才敢稍稍鬆懈片刻,“是。”
“老奴明白姑娘的心意,莊娘子也是真心疼家哥兒。”袁嬤嬤笑著開口。
莊娘子感激了看了一眼袁嬤嬤,不然她內心還真會一直忐忑下去。
不一會兒,宣祈進了坤寧宮,一進來就見兩個孩子玩得興起,看到他了
,齊齊朝他跑過去。
“爹爹,爹爹。”
宣祈滿心溫暖的將衍哥兒抱在懷裡,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自然也不能忽略晗哥兒的感受,雖然有八歲了,但宣祈還是能抱起他。就這樣一邊一個孩子抱著進了內殿,直看得蘇瑜笑聲不止,“陛下倒是有力氣,快放下來,一下子抱兩個彆手滑摔到孩子。”
宣祈把衍哥兒放到蘇瑜懷裡,抱著晗哥兒掂了掂,“重了些,近日可有好好練武?”
宣晗伸手環著宣祈的脖子,驕傲的說道:“有,師傅還誇我了呢。”
“你瞧他得意的。”蘇瑜笑。
“那就好好練,等你學有所成,父皇送你一把好劍作武器。”說著,將宣晗放下。
“真的嗎?”一聽說可以有自己的武器,宣晗高興得兩眼發光。
“自然是真的,你父皇什麼時候騙過你?”蘇瑜說。
“陛下,娘娘,晚膳準備好了。”袁嬤嬤笑著進來說。
宮裡一團和氣。
黃國公府因為今年不必進宮,便在自己府裡舉辦了一場中秋家宴。蘇憐頭一次參加這樣的家宴,顯得有些緊張。好在有婆母曾氏的照看,倒也沒出醜。隻是夫君李宴在宴席上全程黑著臉,這讓蘇憐心裡很不是滋味。
“侄兒媳婦這是要生了吧?”張夫人假意關心。
蘇憐點頭,曾夫人笑道:“臨盆之期是近了,就是不知道這孩子幾時著急出來?”
“宴哥兒,你也是要做人阿爹的人了,不知道明年的科考可有信心?”張夫人話峰一轉,立即落到李宴頭上去。
李宴娶了蘇憐,可自從抬進門就沒在她屋裡呆過,日日不是在這個姨娘屋裡歇就是在那個姨娘屋裡歇,讓他抑悶的卻是蘇憐沒生氣,氣的是他阿娘,不時揪著他耳朵提醒要他對蘇憐好。
他為什麼要對一個心術不正的女人好?李宴心中不恥自己,他恥蘇憐,所以有長輩在的地方尚可,隻要沒有長輩在,他從未給過她半分好臉色。也不知這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居然都能忍得下去。
李宴又吃了一杯酒,他已經有了醉意,“大伯母放心,就算我考上了,也不會跟你兒子爭地位爭家產的。”
張夫人斷沒想到李宴會接這麼句話,她的兒子已經成了婚,但生養的兩個都是姑娘,姑娘是要外嫁的。二房倒有個與李宴同輩的兒子,可他身子一直不好,成
婚數載,媳婦連個蛋都沒下。若蘇憐這一胎生的是個兒子,那整個國公府將來的擔子隻怕都要落到三房頭上。
張夫人臉色不虞,看著蘇憐皮笑肉不笑,“宴哥兒這是吃醉了,宴哥兒媳婦,還不將人帶回去醒醒酒來。”
氣氛有些不對,蘇憐也不敢拒絕,一手撐住腰,一手搭在女使手腕上起身。另有李宴身邊侍候的隨從扶起醉熏熏的李宴,夫妻二人同時折身離開。
走得遠了,李宴冷笑著瞥著蘇憐,“在國公府呆了這麼幾個月,瞧瞧你現在,三房大奶奶的派頭是越來越足了。”
她是怎麼嫁進來的,他們兩個心知肚明。可就算如此,蘇憐也想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夫君,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與其這樣鬨著,不如把日子過好不行嗎?”
“得了吧你,咱倆相看兩生厭,怎麼可能過得好日子?”李宴借著酒意,發泄著內心的不滿。
看著李宴搖搖晃晃走在前頭,隨從想扶他,卻被李宴揚手甩開,但他自己卻歪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聲。
“啊……”
“夫君。”
蘇憐撐著腰趕過去,陪嫁過來的女使鳳香不放心,“姑娘,您慢點兒。”
蘇憐想在李宴麵前好好表現一下,自然顧不得這許多。想將李宴扶起來,卻見他捂著自己的膝蓋叫痛,蘇憐吩咐隨從,“快去叫人,給公子請大夫。”
“是是。”隨從也怕挨罵,慌裡慌張就走了。
蘇憐和鳳香艱難的扶起李宴,李宴依舊攛攛倒倒往前去,“滾開,彆碰我。”
鳳香鬆開了手,蘇憐卻沒有,她是真的想緩和與李宴的關係。“夫君,你慢點,你聽我說……”
“滾開……”
李宴不耐煩的猛地將蘇憐往外一推,鳳香來不及扶住她,蘇憐身子本就笨重,被這一道力氣推了出去,倒在剛圍起來的花圃裡,籬笆被壓倒了,花草也倒下大片,更重要的是蘇憐感覺到身下有什麼粘膩的東西在流,肚子也開始了一抽一抽的痛,她害怕了,聲音都在抖。
“鳳……鳳香……,鳳香……我好……好痛……啊……”
鳳香先是嚇傻了,聽到蘇憐的聲音驚回了神,跑過去想扶起她,但她力氣小,實在扶不起來,便對站在一旁呆愣的看著,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傻的李宴喊,“姑爺,姑娘怕是要生了,你還站著乾什麼,快去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