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使臣進京前,奴婢不是告了一下日出宮去了麼,是回攝政王府了,不僅見著了苗二姐,也見著了夏蓮。”
蘇瑜斜眼看了看她,沒立即進寢宮,而是在院子裡的雕花石案旁坐下,“瞧你這臉色,莫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貪上那麼個婆家,相公再好又有什麼用?”采玉長長的歎了口氣,“夏蓮一直沒懷上身子,她婆母成日陰陽怪氣的,如今王爺空置下來,夏蓮事又少,不得不成日麵對她婆母罵她不下蛋的嘴臉。她滿腹委屈在程山麵前哭訴,時日一長,程山也不耐煩。最近她婆母張羅著要給程山再納一房,程山居然沒有反駁,夏蓮傷心得很,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是硬於夏蓮曾在她麵前服侍過的,換作旁人,依程家嬸子的性子隻怕早休出門了。“可不能真的去死,夏蓮想乾什麼?”
“夏蓮不想在那個家裡呆了,她讓程山寫休書,程家嬸子就罵她破壞她兒子的好事,壞他兒子的名聲,畢竟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嫁給一個動不動就休妻的男人?”采玉為夏蓮抱不平,“我還記得當初夏蓮執意嫁給程山,那程山對夏蓮也是海誓山盟
,說好的相扶到老,這才過了多久,就因為生不出來孩子,夏蓮就要被如此嫌棄麼?姑娘,奴婢真是心疼夏蓮。”
蘇瑜搖了搖頭,歎道:“程家不是不想休她,而是不敢休她。”
采玉終於回過味來,“那也該看在姑娘的份上對夏蓮好些才是,怎麼能欺負她?”
“夏蓮在我跟前服侍過,但她嫁了人自然是不能進宮再服侍我了。對於程家而言,不休夏蓮還給她一個安身之處,便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對夏蓮好了。”
采玉不悅皺眉,“怎麼能這樣?那夏蓮就該委屈自己一輩子嗎?萬一程家嬸子給程山納了妾,再生了兒子,那那個家裡還能有夏蓮的立足之地麼?”
當初一看程家嬸子那副小人樣,蘇瑜就知道這樣的人戶相公再好也嫁不得,但夏蓮執意拿自己的幸福去賭,她也不好強行拆散人家。如今走投無路,便也是她該咽的苦果。“你若真替她擔心,改日得閒再去看看她,多陪陪她,看她到底要想什麼,但凡能幫得上忙又不損倫理道德,你就幫幫她吧。”
采玉將這話聽進了心裡。
回到寢宮裡,蘇瑜看到前一秒宣祈在沉思著什麼,後一秒看到她臉上立即布滿溫柔,“這怎麼這麼晚才回
來?”
“在召拂宮陪雍王爺夫妻用了晚膳,後來又順路去看了晗哥兒。”蘇瑜走過去,站到他身邊,低頭看向他,“陛下晚膳在哪裡進的?臣妾可聽說陛下今日又設宴款待了三國使臣,不僅如此,三國公主也在其中獻舞,如何,那些公主們的舞姿好看嗎?”
“皇後這是吃味的嗎?”伸手攬著她的腰,抬頭看她的瞬間眼中熠熠生輝。
蘇瑜點點頭,回答得很老實,“臣妾是很羨慕。”
“羨慕什麼?”
“羨慕陛下有空看美人跳舞,臣妾給錯過了。”
蘇瑜說完,宮中服侍的宮婢們都忍不住淺笑,連宣祈都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道:“你若想看,明日便讓她們到你麵前跳舞,跳個夠,也讓你看個夠。”
她哪裡稀罕?蘇瑜嗔怒的抬頭,往宣祈額上一戳,“開個玩笑罷了,陛下還當真。”
宮婢們瞧著又都倒抽口涼氣,敢戳皇帝的腦門,普天之下也隻有皇後娘娘了吧。
在雍王妃回韓家家祠祭拜的頭一日,采玉讓人給夏蓮遞了信兒,說她次日要去探她。
程家嬸子看夏蓮要出門,叫住她,“家裡事都做了嗎?你男人的衣裳你給洗了嗎?這大好光景你不在家待著,往哪裡去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