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徐老夫人,袁嬤嬤臉上表現出來的怨憤並不比提起沈重霖時淺。“當初姑娘嫁進沈家,這個薑老夫人無時無刻不在刁難姑娘你,開始老奴還指望著那時的姑爺搭救搭救姑娘,可是沈重霖的冷漠一次又一次的將老奴的心給冷透了。不瞞姑娘,那時見著姑娘受委屈,老奴還埋怨過大老爺,怎麼給姑娘尋了這麼一門倒黴親事。後來沈家姐妹厚顏無恥的打姑娘你嫁妝的主意,老奴真是恨不能把姑娘帶離那個虎狼窩。好在姑娘最後清醒了,知道沈家非良門,沈重霖也非良人,不然哪兒有現在的好光景。”
一旁的紅泥兒小爐燒得旺旺的,壺裡的水咕嘟咕嘟的響,溫暖的熱蘊蕩漾在周圍,也讓蘇瑜的心跟著暖暖的,“我在成江城被叛帝宣苑帶走時,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我這輩子就這樣結束了。所以不論受多大的罪,腳傷潰爛可見骨,我也不曾放棄尋找活命的機會。直到真的希望全無,才縱身跳河想死得乾淨。後來陛下找到了我,
我在水裡看見他,卻覺得像是在發夢,隻是夢也好,死前能見著他,我死也瞑目了。好在一切有驚無險,雖經曆了些苦難,但我到底是活著的。”
袁嬤嬤聽著蘇瑜那句‘腳傷潰爛可見骨’,聽得膽寒,她回來的時候什麼都好好的,她就誤以為她此行受了些驚嚇,受了些皮外傷,哪裡想到她還有過如此慘痛的經曆?
然而,她話裡話外充滿感動的語氣也是她不能忽視的。
陛下真的待她很好,除了是大唐最英明的陛下,也是她家姑娘最好的良人。
對於蘇瑜的經曆雖然心有餘悸,但也對宣祈的不顧一切充滿感激。
“我這一世,很慶幸能遇到陛下,他不止救了我的性命,也救了我這一生。”
袁嬤嬤歎息道:“姑娘既對陛下心存感激,下次再與陛下意見相左時,就不要與陛下對著乾了,男人嘛,該順的時候還是要順著。”
“咳咳……。”
有道男聲憑空出現,那熟悉的腔調驚得袁嬤嬤渾身一顫。
她緩緩回頭,看到陛下正站在門口看著她,驚得她蹭的一下站起來,然後再一次逃也似的離開現場。
為什麼她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都能被陛下聽見?
無人替袁嬤嬤解惑。
宣祈也不會在乎袁嬤嬤的反應,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蘇瑜。
“袁嬤嬤怎麼走得那麼快?你們在聊什麼呢?”
蘇瑜看了一眼在宣祈邊上偷笑的蝶依和雪嬌,就知道這人肯定聽了好一會兒,自己的那些話自然也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我們聊什麼,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宣祈沒有否認,走過來攬住蘇瑜的肩,湊在她耳畔輕聲呢喃,“既是對朕如此感激,不如拿出行動來。”
蘇瑜偏過頭去,與他俊逸的輪廓隻有一拳的距離,“什麼行動?”
宣祈複又靠近她的耳邊,“我聽晗哥兒說他想要個妹妹。”
蘇瑜怔了怔,接著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
自從得勝賭坊出事之後,京城陸陸續續又開了好幾家賭坊。
蘇懷禮現在懷裡揣著銀子,穿著綾羅綢緞,出門呼五喊六,一派正經公子哥的派頭,成了平民百姓都惹不起的角兒。
這日他從一間賭坊出來,站在門口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像是贏了銀子緣故。
正準備重新換個地方消遣時,麵前突然衝過來一個熟悉的麵孔。
“蘇公子,奴婢是小香啊。”
小香,如意,也是譚瑩雪身邊的近身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