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沒有毛病,江寅接過糖糕,一點一點往孫妨唇邊送。聞著甜絲絲的香氣,孫妨張開嘴咬了一小口。糖糕很細膩,入口即化,又是甜的,孫妨受用起來。
江寅見孫妨能咽東西了,也高興得很,將手裡那一小塊喂完之後,又朝孫嬉要了一塊。
孫嬉還懂事的親自給她倒了一碗水端過去,“這水不燙,姐夫,也彆讓姐姐儘吃乾的癢喉嚨,喂她吃口水吧。”
江寅接過水,默默對孫嬉的態度悄悄改觀。
孫妨奇跡般進了大半塊糖糕,腹中有了東西,力氣也恢複了些,“嬉姐兒,有勞你了。”
孫嬉正要答應,江寅卻搶在她前頭,望著孫妨滿目的擔憂,“阿妨,你感覺怎麼樣?”
“夫君,我現在覺得好受多了,想來大夫開的藥,竟不如嬉姐兒的糖糕管用。”孫妨的聲音雖然還很弱,但說話已經沒有問題了。
孫嬉說:“這糖糕正是從前姐夫給婕姐兒買糖糕的鋪子裡買的,沒想到還能治姐姐的病呢。姐姐,昨天我也在這兒呢,兩餐飯,用的茶和點心都跟你和姐夫一樣,怎麼我也沒事呢?那大夫是不是庸醫啊?”
“怎麼會呢,府
裡有了染病之人,我們都是請的這個大夫,他說我吃壞了腸胃,肯定不會有錯的。興許是我吃了什麼相克的食物而不自知也說不定。”孫妨還是很信給她診脈的大夫的,家裡老老小小一有問題都是請他,從前也沒出過半分紕漏中。
孫嬉心裡巴不得孫妨這樣想,“姐姐如此,我實在不放心,我看我還是回去跟阿娘說一聲,讓她過來照顧照顧姐姐也是好的。”
“不用了。”孫妨想都沒想直接拒絕,“莫叫阿娘看到我這樣擔心,隻是吃壞了腸胃,過幾日就好了,何必勞動她老人家看到我這副狼狽樣子操心呢。”
“那我今日在這裡多陪陪姐姐,晚些回去吧。”
孫妨沒有拒絕,江寅也不由得多看了孫嬉一眼,就像上元節那夜發生的事,是他單方麵的錯覺一般。
江寅有江寅的正事,這一整日陪著孫妨的隻有孫嬉,她一直跟孫妨東扯西聊,哪怕是孫妨昏昏欲睡的時候,孫嬉也會趁著珍兒不在將孫妨輕輕搖醒。
直到江寅下午忙完回來,孫嬉才讓孫妨睡過去。
而她自己則向江寅邀起功來,“姐姐能進少少的藥了,但吃食就隻能吃
我買來的糖糕,姐夫,明日我再買來。”
“不必了,我怕你姐姐夜裡醒來餓,已經讓小六子去買回來了。”
孫嬉心裡一咯噔,臉上沒有變化,心中卻是有一絲慌亂,這糖糕讓江寅買了,明天她把毒下到什麼地方去?罷了,明天來了再說吧,反正孫妨熬不過幾日。
夜裡,江寅不敢熟睡。
夜半時分,孫妨又突然發作起來,而這次,她吐了血……。
“大夫,來人啊,小六子,快去請大夫。”
江寅看著床榻下的一灘紅色,急得六神無主。
這一夜,江府燈火通明,孫妨將今日僅進的那點吃食未消化的全都嘔出來了,大夫來孫妨的病來勢洶洶,恨不能把腸肝肚肺全吐出來的陣仗,他也嚇著了。可是把了脈,除了診出她脈相扣澀虛弱,實在診不出她其他的症狀來。
“江二爺,老朽醫術不精,實在診不出奶奶突如其來的嘔吐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