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鑫還沒從孫嬉撲到他懷裡的反應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她莫名其妙的話……。
而此時江寅和蔣氏一前一後出現在花廳門口,全是一臉怔愕。
宋鑫看到江寅和蔣氏,也先是嚇了大跳,然後脹紅著臉輕輕推開孫嬉,朝江寅拱手作了一揖,“兄長。”
孫嬉知道江寅會追過來,聽到宋鑫的話立即往他身後躲。
宋鑫根本不知發生何事,隻知孫嬉好像很怕江寅。“這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嬉姐兒,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往外男懷裡紮什麼?成何體統,還不快給我過來。”蔣氏聲沉音喝。她不曾見過宋鑫,隻在孫嬉嘴裡繚繚聽過幾耳朵,現在想來,她之所以說得那麼簡單,原來先前是根本沒把主意往宋鑫身上打。此時見宋鑫全身上下雖然都透著一股子寒酸氣,但尚算是模樣周正。配嬉姐兒是差了些,但現在嬉姐兒也沒得選啊!
“阿娘。”孫嬉怯怯弱弱的喊了一聲,但就是不從宋鑫身後走出去。
一聽孫嬉喊‘阿娘’,宋鑫當知隨兄長一起進來之人乃是孫嬉的母親,他頓時大禮參拜,“晚輩宋鑫見過伯母。”因著他與孫嬉是彼此有意的,故此稱呼。
這可是個進士老爺,居然向她行大禮
,蔣氏既是緊張又是虛榮。她不安的朝江寅處望了望,笑道:“宋公子快快請起。”
“謝伯母。”宋鑫覺得蔣氏口吻不錯,料想自己該是入了她眼的,如此與孫嬉的親事自然更加順暢,心中也極為滿意。
“適才我聽人來報,說宋公子如今進士及第,真是恭喜恭喜。”蔣氏邊說拿拿眼去看江寅,腦子裡飛速轉著要是江寅發作起來她要怎麼應對才能讓孫嬉過了一劫。
“總算是不負孫姑娘的期望。”宋鑫客氣了一句,同時也注意到了江寅不善的臉色,問道:“兄算,你氣色不好,可是出了什麼事?”
“宋公子。”
不待江寅開口,孫嬉先發製人,她突然跪在宋鑫麵前,仰起梨花帶淚的臉,滿眼的委屈和複雜情緒,哭道:“求你向我姐夫求求情,讓他不要拆了我倆的好姻緣。”
拆了他與孫嬉的姻緣?
在宋鑫眼裡,孫嬉出身高門,與他相比是真正的貴女,她漂亮,溫柔,多情,哪次跟他說話不是小意情濃?主要是她還不嫌棄他身後無錢無權無家世,願意與他結親,他對這樁親事滿意得不能再滿意。好端端的,為何當初搓合這樁婚事的人要拆散他們?
宋金疑惑的目光質疑地瞟向江寅
,江寅正欲作答,孫嬉又搶在他前麵哭著開口,“全因我的女使小蝶誤會我中意上姐夫,為表忠心她竟下毒害我姐姐,如今這事發作了,姐夫誤以為是我主使,以為我是個蛇蠍心腸之人,便想要斷了你我的夫妻緣份,宋公子,我中意的是你,不是姐夫,這全都是我的女使小蝶做下的惡事,我全不知情啊!”
江寅聞聲,臉都氣青了,他自認這輩子就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休要砌詞狡辯,把責任都推到旁人身上,我宋兄弟多好的一個人,我怎麼可能讓你這毒婦嫁給他去害他的下半輩子?”
“姐夫,我沒有,我真沒有。”孫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委屈的樣子就像是江寅真的冤枉了她。
然而,宋鑫是信江寅的,因為他與江寅相識以來,江寅從未害過他。可此刻孫嬉傷心欲絕,被人冤枉的委屈全寫在臉上,也不像是假的。於是他猶疑了,不知道該信誰。
蔣氏看到宋鑫的反應有疑頓,趕緊開口勸道:“寅哥兒,適才我就跟妨姐兒說過了,這樁事要怪就怪我,是我沒能給嬉姐兒挑個好的女使在她身邊服侍,害得她被人誤會,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我知道妨姐兒受傷害你心裡難受,可
也不能因為一個女使出的錯就怪到嬉姐兒頭上不是?妨姐兒和嬉姐兒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一樣的疼一樣的愛,斷不能偏心一絲一毫。她們姐倆兒的稟性你不清楚難道我還不曉得嗎?嬉姐兒為人如何,妨姐兒心中也是有數的,不然先前你說非得扭著嬉姐兒和小蝶去衙門時,妨姐兒會阻止嗎?寅哥兒,這事兒都不能怪嬉姐兒,你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使的錯,就給嬉姐兒的人品定性,害她錯失與宋公子的姻緣吧。”
這番話下來,江寅總算是知道孫嬉這厚顏無恥傳承自哪裡了?
“不論你們母女倆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你與宋兄弟的親事我都不能答應。”江寅一揮袖,示意他內心的篤定,“宋兄弟,斷了你與孫嬉的親事,你嫂嫂也是同意的,你我相識這麼久,我是真把你當自己的弟弟,我不能害你。”
先前蔣氏那一席話,已經將宋鑫徹底說動了,他的內心是不想再質疑孫嬉的,可是此時江寅又說這件事嫂嫂也是答應的,那就明說嫂嫂中毒這件事並不是真如蔣氏說的那麼簡單。
又見宋鑫神情動搖,蔣氏心裡急得跟千萬隻螞蟻在咬似的。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時,孫嬉一個舉動,將她嚇得魂飛
魄散。
“姐夫,姐姐哪裡是同意斷了我與宋公子的姻緣,她分明是嫌棄宋公子沒有家世,不準我下嫁吃苦。”孫嬉開始胡說八道,為達目的,不惜離開宋鑫與江家夫妻的關係。
“你住口。”江寅沒想到孫嬉會說出這種話來,這是姨妹,要是親妹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你不用在這兒挑撥離間,阿妨這個嫂嫂為人如何,宋兄弟不會不知情。”
孫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看誰眼中全是被冤枉過後的失望,她緩緩站起身,先看看蔣氏,再看看江寅,最後才看著宋鑫,帶著滿腹悲情的看著他,“宋公子,當初我姐夫搓合我們之時,我先前出過什麼事,造成了什麼壞名聲你肯定是知情的。姐夫不止給我介紹過一個對象,但他們不是貪圖我孫家的權勢就是貪圖我的嫁妝。隻有你,我在你眼裡看到了真誠,也看到了我想過的下半輩子,所以我是真心傾慕於你,想與你做一世夫妻,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有違閨閣教訓,可是現在姐夫懷疑我的稟性,要犧牲掉我們的姻緣,我忍不了,可是我也沒辦法說服他相信我,但我願意做給你看,讓你知道你沒看錯人。”
說完,孫嬉轉頭就朝蔣氏身後的擎梁柱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