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瑞福院,蘇盼徒然在連廊裡駐步,她回身望著瑞福院的方向。
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水仙,你說這新進門的大夫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水仙低頭默了默,然後說:“奴婢也不知道大夫人是什麼人,隻覺得她很厲害。”
很厲害?蘇盼看向她,“怎麼說?”
水仙思忖著話,小心冀冀道:“從前先夫人在時,可不會如此討老太太高興。”
不僅如此,連阿爹都被她收得服服帖帖的。再於她而言,作為繼母,也並未隨意打發了她的婚事,給她挑選的郎君人選也是一等一的良人。因為阿娘那時走得倉促,根本沒怎麼討論過她的嫁妝做作安排。而二房一家進府後,陳氏再一掌家,對於嫁妝這事她的心跟石頭似的,又重又沉。
委實而言,楊氏如此為她打算,她還是很感動的。
又想著這是蘇瑜看中的人,定然是有些手段的。
翌日,坤寧宮。
蘇瑜坐在鏡前綰發,看著鏡中的雲鬢青絲,她歎道:“要不是這天兒還有些熱,散著就散著吧,綰它做什麼,費事得很。”
采玉笑道:“姑娘直管坐著都嫌麻煩,那奴婢侍候姑娘豈不累死?”
“呸呸呸……。”袁嬤嬤一進就就啐
了好幾口,“大清早的,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皇帝偶爾會回坤寧宮看看,夜裡不是歇在雲妃處就是蓉妃處,袁嬤嬤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還是存著很大意見。
知道袁嬤嬤這段時日脾氣不好,坤寧宮的使役們乾活兒時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采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對不起,是奴婢說錯了,奴婢掌嘴。”
說完,往自己臉上像模像樣的打了一嘴巴子。
袁嬤嬤也沒不依不饒,瞪了她一眼,“我來給姑娘綰發,你去看看陛下下朝沒有,要不要回坤寧宮用早膳。”
采玉將篦梳交到袁嬤嬤手裡,曲膝走出去。
看著鏡中袁嬤嬤苦大仇深的表情,蘇瑜真想告訴他,其實皇帝夜夜都回坤寧宮,她實在是多慮了。偏偏又不能說,現在坤寧宮不知情的人越多越好,表現越真實,越不會讓人懷疑。
“晌午蘇楊氏要進宮給姑娘請安,這不是她與大老爺成婚後頭一回進宮,按例姑娘是要放賞的。”袁嬤嬤接過采玉的手,為蘇瑜綰了一個墮馬髻,又在發間彆了一朵珍珠花,插了一支桃花流疏釵。鏡中的姑娘已退卻少女的嬌姿,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不變的是依然很美。
“我也不知道要賞
些什麼,你去張羅吧。”
蘇瑜心裡知道宣祈是不會回來用早膳的,所以趁著袁嬤嬤卻張羅給蘇楊氏的賞賜時,自己宣人呈了早膳,用了起來。
袁嬤嬤回來有些惱她,“怎麼不等等陛下?”
蘇瑜揚起笑臉,“他若回來就再準備,從前不也這樣做過麼?怎的現在就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