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則讓徐老夫人差回去叫蘇宗明,她覺得這是大事,蘇家的宗親離得遠,就得得家裡的爺們兒做主。
蘇懷禮正巧在家,一聽馮氏說大房出事了,扯著她三言兩語就問清楚了。蘇宗明前腳離開,他後腳就想跟上去,馮氏沒拉著,因為她也不想錯過這場熱鬨,但文姨娘卻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扯住他。
“你去湊什麼熱鬨,好好在家呆著。”
蘇懷禮不以為然,甩開文姨娘的手,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知道麼?大房新夫人偷人,被祖母撞了個正著,現正等著她回府處置呢,我身為蘇家頂天立地的男丁,是有權參與這傷風敗俗的審判的。”
眼看實在蘇懷禮的心早就飛到大房那裡去湊熱鬨,文姨娘也實在拉不住,隻道,“你隻住我的話,看著就成,少說話。”
蘇懷禮壓根就沒聽進去,嘴裡敷衍的應了兩聲就跑開了。
文姨娘長歎一聲,自言自語,“但願大夫人能說話算話。”
蘇懷禮出了門,剛到大房門口,就見蘇宗耀從馬車上下來,他三步作兩步走趕上去,“大伯父。”
蘇宗耀輕輕拂拂袖回頭,見著來人,“禮哥兒,你怎麼在這兒?”
蘇懷禮笑得很意味深長,“大
伯父,是祖母讓我和阿爹過來的,大伯母出了這種事,大伯父你心裡得想開點兒。”
蘇宗耀聽得雲裡霧裡,特彆是蘇懷禮唇邊的笑意,怎麼看怎麼不正經,“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我早晨出門時你大伯母還好好的,怎麼就出事了?”
“侄兒可不敢胡言亂語,這會子全家人都在鬆齡院,大伯父您趕緊去一趟吧。”
聽到這裡,蘇宗耀可以確定蘇懷禮不是在與他說笑。楊氏出了什麼事?他心裡越想越焦,腳下直發軟,去到鬆齡院,果真見除了大房的人,二房的人全在場,這陣勢,這氣氛,像是要審判什麼人似的。
“阿娘,出什麼事了?”
蘇宗耀提心吊膽的問了一句。
徐老夫人沒立即作答,而是問陳氏,“那賤人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不過康媽媽已經去辦差了,估計很快大嫂嫂就回來了。”陳氏輕聲寬慰,她越是輕言細語的貼慰,越是顯得楊氏有可多恨。
徐老夫人這才正視蘇宗耀,一拍桌幾,桌麵上的茶盞都被彈震起來,“出什麼事了?耀哥兒,我們蘇家可從未出過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阿娘,不論你說什麼,都是在抵毀,楊氏是什麼人,兒子心裡很清楚。
”
麵對蘇宗耀的偏袒,徐老夫人怒不可遏,“你這是執迷不悟,還有你心裡清楚什麼?你是沒親眼所見,還相信她是個高嶺之花。我告訴你她的真麵目,今日要不是明哥兒媳婦請我出去吃點心散心,無意中撞見她與彆的男人眉來眼去,我也不相信她身為太傅之女,竟如此下賤。”
“不可能。”蘇宗耀當即反對,“阿娘,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楊氏斷不會是這種人。”
“你怎麼如此糊塗,我都親眼所見了,還能有假?”徐老夫人恨自己兒子中那賤婦毒太深,忍不住痛心疾首,“說她與彆的男人眉來眼去都是客氣的,那怕是有血親的兄弟也不敢這麼?昧親近的,那男人不僅給她揩淚,還把她摟在懷裡,唉喲喂,真是汙人眼睛。你要是還不信就問問陳氏,還問問你的侄兒媳婦,她們也都看見了呢。”
馮氏連連點頭,但她有些不敢看蘇宗耀的眼睛,一對上她就低下頭去避開。
隻有陳氏裝腔作勢的難過著,對上蘇宗耀的目光充滿同情,“大老爺,我們那麼多雙眼睛,的確都看清了,絕不會錯的。”
蘇宗耀蹌踉的退後兩步,蘇宗明忙扶住他,“大哥,你彆心急,咱們坐下說吧
。”
蘇宗耀被蘇宗明扶著坐在椅子上,他的沉默讓眾人以為他是信了。徐老夫人趁機道:“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我們蘇家是斷不能容的,耀哥兒,你趕緊去將休書寫好,一會兒她回來若是立即承認你就將休書給她,讓她自行離開便是。她要是不承認,你就拿著休書押著她的人到太傅府去,讓太傅大人看看她女兒的品行操守,讓他們楊家好好長長臉。”
“阿娘,楊氏還懷著我的孩子呢。”蘇宗耀不想休楊氏,一說要休楊氏他就心痛。
“呸,誰知道她肚子裡那塊肉是不是你的種?你彆被她騙了,甘心當王八,咱們蘇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徐老夫人義憤填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儘管徐老夫人把話說到這種地步,蘇宗耀還是不信楊氏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出來,“不,我還是相信楊氏的為人,阿娘,這其中肯定有誤會,你說你們親眼看到她與彆的男人有首尾,那就把他們帶來對質,除非他們二人親口承認,否則我絕對不信。”
陳氏可沒想到蘇宗耀對楊氏感情深到如此地步,今日她是下足了本讓楊氏永遠翻身之日,怎麼可以讓蘇宗耀給攪了?“大老爺,婆母就知道你不信,
所以在請大嫂嫂回來時,也把那奸夫給捉了,想著這會子也該回來了吧。”
陳氏語聲剛落,康媽媽就撩簾門簾進來,曲膝道:“老夫人,大夫人回來了,知道老夫人您尋她,正往鬆齡院趕。”
“那奸夫呢?”徐老夫人問。
康媽媽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蘇宗耀,“奴婢命人套了麻袋已經運到後門,待會兒要是大夫人不認,自然有對恃之人。”
徐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示意康媽媽立侍在一側。
陳氏徒然歎了口氣,帶著頗為惋惜的聲音開口,“阿娘,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有樁事在兒媳心裡壓了好一陣了,若不是今日讓阿娘您親自撞見,兒媳也是斷然不能開口說的。”
這句話成功將所有人的味口都吊了起來,徐老夫人更是驚心的看著陳氏,“你還有什麼是瞞著我的?”
“阿娘可還記得有一回兒媳孝敬您芙蓉樓的點心,那是兒媳讓韋媽媽專門到芙蓉樓去買的,結果那日她就無意中撞見過大嫂嫂與外男私會了,她回來跟我一提,我當即就把此事給按下了,怕的就是影響咱們蘇家的聲譽,也怕是韋媽媽年紀大了眼花,沒想到……唉,大嫂嫂都嫁進國丈府了,怎麼還如此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