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夫人恨不能衝上前去將他的嘴撕爛。
她是這樣想的,卻還保存著最後一絲理智,可李楠不一樣,她被丁文昭這話徹底激怒了,邁過門檻就衝過去,再次與丁文昭撕打在一起。
“你混蛋,我要殺了你,啊……。”
“賤人,老子早就受夠你了,賤人,賤人。”
李楠再怒能有多大的力氣?丁文昭卻不一樣,他一拳一掌都打得李楠頭昏眼花。
張夫人見狀忙上前拉扯,“你放開她,快來人啊!”
先前她來找李楠說能解困的方法,是將院子裡的使役都招呼出去了的,又因為她們母女與丁文昭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吸引了不少仆婦使役躲在拱形門後看熱鬨,此時聽到張夫人召喚,立即一窩蜂擁進來。
張夫人剛使人將這扭打在一起的小夫妻分開,話還沒說上一句,就見拱形門下站著一抹神色鐵青的身影。
黃國公李梁回來了。
看著亂糟糟的院子,想到在外頭聽到的那些傳言,恨得差點兒就背過氣去。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白綾還在桌上放著,楠姐兒也還在院子裡,哪裡有機會再攛回屋裡掛白綾懸脖子?張
夫人此刻內心一片冰涼和絕望。
李楠還在往丁文昭所在的方向踢腿,恨不能一踢一個準,把人踢死。
丁文昭也使勁兒還李楠的方向奔,他想衝過去掐死她。
“都給我住手。”
黃國公李梁一聲怒吼,整個院子煞時靜了下來。
李楠這才注意到自己阿爹什麼時候站在拱形門下,啊哎,她和阿娘商量好的對策還實施呢,都怪丁文昭這個混賬東西,怎麼辦?怎麼辦?
李楠雙腿一軟又哭出聲。
這一次張夫人沒理她,而是猛然痛哭起來往黃國公身邊衝過去,然後跪在他麵前,抱著他的腿哭得萬般委屈,哪裡得見先前對待丁文昭時的半分凶猛樣兒?
“國公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黃國公被氣笑了,他低下頭恨恨的瞪著張夫人,“你還先委屈上了?我還委屈呢?誰給我做主?”
果然是都知道了呢,但見國公爺這副要將她生吞活咽的樣子,也知道外頭的傳言肯定是難聽至極。
“國公爺明鑒,這件事不能怪我和楠姐兒啊!”張夫人開始聲淚俱下,敘述自己的冤枉,“是那個叫知琴的女伎意圖攀上寅國公府的世子爺,
用這下三爛的招數妄想得逞逃離火坑變鳳凰,誰知道那寅國公府的婆子撞破後著急找主子處置沒收拾現場,我與楠姐兒無意中著了道,才有了這樁荒唐的事出來。真的不怪我們啊!”
黃國公深吸口氣,“那你們母女夥同女婿陷害三房的宴哥兒媳婦呢?這樁事是怎麼捅出去的?枉我春宴當日端著苦主的威嚴那般在人前底氣十足,沒想到到頭來竟是場笑話,讓人現在戳著我脊梁骨大罵我治家不嚴的笑話。”
事到如今,張夫人也不敢有所隱瞞,隻想將責任全都推脫出去。“這一切都得怪這姑爺胡來,要不是他看上了蘇憐,意圖對她不軌,我哪裡會想轍休蘇憐出府?國公爺,楠姐兒從小到大沒受什麼委屈,我這樣做也是想那蘇憐要是不在府裡了,姑爺就能收心,就能待咱們楠姐兒好了。”
黃國公一聽這個原因,氣得都快沒法子呼吸了,“你當初為何不告訴我?”
“這種事情怎麼好說嘛?為了楠姐兒,我隻能忍氣吐聲私下處置。”
“那你現在怎麼又說了?”
張夫人回頭看了一眼丁文昭,指著他道:“他根本就配不上我
們的楠姐兒,國公爺,今日就是他在寅國公府當著眾人的麵把這樁事給抖出來的,咱們為他做了那麼多,他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前途就吃裡爬外,你趕將他趕出去。”
與此同時,李楠突然感覺到肚子痛,捂著小腹就往下梭。
“阿……阿娘,我肚子好痛。”
張夫人連忙看過去,隻見有女使扶著,李楠依舊站不穩的樣子,當她看到她裙擺處漸漸被染了腥紅的顏色時,驚得急忙跑過去,“楠姐兒,你這是怎麼啦?來人呐,快請大夫,快請大夫。”
院子裡又立即亂作一團,可黃國公還是清醒的,他看到丁文昭要逃,當即就讓使役將人給綁了。
李楠躺在床上,痛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張夫人坐在床沿上握著李楠的手脖子往外張望,“快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沒來?”
這請大夫的人剛出去,哪兒那麼快?婆子不敢答,隻說:“奴婢這就去大門口迎迎去。”
“這好好的,怎麼就流血了?”張夫人嘴裡念叨著,“肯定是被丁文昭那個渾蛋氣的,我的楠姐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阿娘就去跟丁文昭拚命。”
黃國公雖然惱憤張
夫人母女今日在寅國公府把李家的臉都丟儘了,可李楠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而且蘇憐的事張夫人是主謀,他想怪到李楠身上去又於心不忍。
此時聽著張夫人說這話,又見李楠情況未明,他焦燥得渾身難受。
約莫半盞茶功夫,大夫來了,張夫人趕緊讓開讓大夫給李楠診脈。
大夫診著診著臉色愈發的凝重起來,張夫人瞧著心中無底,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大夫,我女兒到底怎麼啦?”
大夫抽回手,轉身過對著黃國公夫妻倆作了一揖,才道:“國公爺,夫人,令媛這是有小產的跡象。”
李楠懷孕了?
黃國公臉上的欣喜一閃而過,很快又讓愁緒所代替。
張夫人兩腿一軟,險些摔到地上,“大夫,你沒搞錯吧?先前我們在寅國公府也請過大夫診脈,都沒有診出她有喜啊?”
聽此一說,大夫有些不自信了。連忙又坐回去重新診了診脈,沒錯,是有滑胎跡像的喜脈啊!然後他仔細察看了一下李楠臉上的表情,身子又微微往前傾了傾,然後聞到一股異味兒,轉過身道:“令媛夫妻兩個親近是不是用了什麼助興的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