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時候,天空的雪終於飄得有些小了。
沈宴姝也回到了隔壁沈家,一進門就見女使捧著湯藥往哥哥屋裡去,阿娘從屋裡出來,她輕輕喊了一聲,“阿娘,我回來了。”
肖氏趕忙拍拍她頭上的落雪,“午膳可用得好?在人家家可有失儀?”
沈宴姝搖搖頭,一想到阿昭的父母,她的心現在還狂跳不停。又想到她會在雪停的時候離開王家,沈宴姝又覺一陣難過。
“午膳很好吃,那個廚娘姓苗,阿昭很喜歡她,她煮的菜真的好吃,還有阿昭的阿娘,是個非常漂亮的太太,雖然我很害怕她的阿爹,可是她的阿爹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
肖氏並未將孩子的話放在心上,“手有些涼了,進屋暖暖。”
“阿娘,哥哥怎麼樣了?”
肖氏臉上難過,歎道:“感染了風寒,已經請了大夫,用上湯藥了。”
沈宴姝抹身進了屋,“我去看看我哥哥。”
屋子裡,沈宴知正在喝湯,因為頭昏的緣故,他不敢躺在床上,隻能靠在床頭。看著妹妹進來,他露出一抹輕柔的笑,“姝姐兒,你回來啦!”
沈宴姝來到床前,“哥哥,你好些了嗎?”
“已經在用藥了,一會兒就好了,你彆擔心。”沈宴知深吸了口氣,“聽阿娘說你中午在隔壁用的午膳。”
“嗯。”沈宴姝點點頭,然後臉上的笑容漸漸用去,“我原以為阿昭是咱們家的新鄰居,可是她說她們一家等雪停了就要離開王家鎮,哥哥,我舍不得阿昭離開。”
“什麼?他們是要走的?”跟進來的肖氏聽見這話,緊張得聲音都在抖。
而她的反應想表達的潛在內意,沈宴知是能看出來的,“阿娘彆擔心,像孫大人那樣的人物自然是不可能住在王家鎮的。”
“阿昭的阿娘說明年春闈讓哥哥帶著我一進去京,屆時我就能和阿昭一起玩兒了。”
這話無疑增加了隔壁那家人允諾的可信度,肖氏緊張的心又漸漸平靜下來。她擔心兒子的病氣過給女兒,於是將女兒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說:“知哥兒,你要爭氣,明年春闈咱們一家子都去京城。”
“阿娘,你跟大伯母說要分家,是真的要分家嗎?”
肖氏紅了眼,說:“從前你父親生病,我一心撲在他身上,阿娘的那些嫁妝鋪子漸漸都讓大房拿去經營了,等到你阿爹一走,阿娘回過神來的時候,大房明裡暗裡都不想還回來,並且還拿你的前程說事,阿娘這才一忍再忍,現在既然知道沒必要再忍了,自然是要拿回來的,等你明日拿到孫大人的信物,我就請家中族老過家來,我們二房要與大房分家。”
真是好久都沒見過阿娘如此硬氣的一麵,沈宴知是既愧疚又心酸,“都是兒子連累了阿娘受委屈。”
“不委屈,隻要你的前程不再受阻,阿娘受再多的苦都不委屈。”
到了次日。
雪一早就沒落了,因為允了沈宴知的諾,孫學雍一直等著他進了門才準備離開。
昭姐兒也在給沈宴姝準備分彆禮物,其實也是再相見的信物。
“阿娘,我把這個送給宴姝吧。”
昭姐兒手裡拿著一枚象征皇家身份的玉玨,上麵刻著一個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