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天氣微陰,落雪飛散。
太安鎮並不大,早晨黃鳴帶人踢死田三貴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鎮子。
晌午縣令大人親自帶著縣中衙役來到太安鎮,見去了沈府,百姓們又在議論紛紛,皆在頹傷哀歎。
“縣令大人與黃耆長穿一條褲子,這會子到他外甥家裡去,肯定是去給沈強那混賬東西做主的,可憐的田三貴,白死了。”
“你小聲些,就不怕被人聽了去給自己招麻煩?”
“怕什麼
怕,現在怎麼連話都還不能說了?自從這個黃鳴當上了太安鎮的耆長,咱們有太平日子過嗎?那些商戶,沈強看誰不順眼不是強收保護費就是冤枉人家稅沒繳齊整。普通百姓,不是搶東西就是打砸,誰敢吱聲?”
“唉,說起來是很憋屈,一開始不知道黃鳴與縣老爺的關係,還有不少人去上告,結果全都是不了了之,反正黃鳴也不是頭一回草菅人命了,隻怪田三貴命裡有此一劫。”
“可他到底是給蘇家看宅護院的,這蘇家老宅無人看管,總會有人往京裡邊遞話的,屆時會不會有人替他主持公道?”
“遞話?誰給京裡遞話?有了縣老爺的看顧,誰敢往京裡邊亂說話?這田三貴這麼大把年紀了,生個病死個人都是常事,京裡離這裡這麼遠,蘇家人自進京後也就再沒回來過,誰會抽空在意一個下人的死活。”
此話一出,大家更泄氣了。
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喊,“大家快來看呐,黃耆長被衙役押住了。”
眾人麵麵相覷,以為自己聽錯了,紛紛出門一探究竟,竟真見到黃耆長左右兩手被衙役拘著,他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快放開我,你們這些小人
,素日裡可沒少吃我的孝敬,今日敢這麼對我,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你們能不能慢點走,我的腳要扭了,我的鞋掉了。”
“安縣令,安妹夫,你差不多就得了,這樣當真,仔細我妻妹不讓你進門。”
“啊,唉喲,我的腳,我的腳真扭了,好痛,啊……”
衙役押著黃鳴打諸多百姓麵前路過,看得百姓位一愣一愣的,都在議論:
“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咦,你們快看,那不是沈強嗎?”
“我的個乖乖,沈強怎麼也被押著?”
“這對舅甥本就不是好東西,舅舅出了事,外甥哪裡還能獨善其身?”
沈強的傷患處被撕扯著,痛得他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隻有沈母跟在後頭呼喊,“強哥兒,啊,你們放開我的強哥兒啊!”
不多時就有人提著一麵響鑼敲起來,高聲喊:
“諸位鄉親鄰裡,縣令大人接到報案,說蘇宅的看護田三貴今早被耆長黃鳴給踢死了,縣令大人特意親自趕來抓人,並要在鎮口的舊戲台上審案。縣令大人說了,黃鳴和沈強素日裡橫行街市,霸道鄉鄰,若有鄉鄰曾受他們欺辱者皆可到鎮口陳述,縣令大人一定會秉公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