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瞟了她一眼,繼續盯著棋盤,“話都帶到了?”
“是的,孫大人明日一早就會出發,往長隆縣方向進漳州府。”
長隆縣靠海,有什麼問題不論漳州府如何掩蓋,都容易打探。“還有呢?”
“嗯?”蝶依微微抬眸,看著蘇瑜笑。
蘇瑜說,“除了傳話你還碰到什麼事了?”
要是沒有陛下在,她肯定是張嘴就來了,蝶依不敢說話。
蘇瑜從她的反應裡能看出來她是在怵宣祈,於是張口道:“說吧,陛下研究棋子呢,沒空聽你閒話。”
“奴婢先聲明哦,不是奴婢刻意要偷聽的,是奴婢無意中聽到的,孫家姑奶奶帶著嫣姑娘去找孫大人,大概意思就是想讓孫大人在娘娘麵前呈情,給嫣姑娘的夫君謀個官職,還說嫣姑娘的夫君是懷才不遇才淪落至此,並非沒有真才實學。孫大人當即就駁回了,讓嫣姑娘的夫君真想作官,就憑自己本事一層一層往上考,嫣姑娘被咽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韋濤,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竟敢揣著這樣的心思,“彆管他,他這個人雍表哥會收拾的,你去看看昭姐兒和瀚哥兒睡了沒?彆叫他們瘋太夜,明早起不來。”
“是。”
蝶依退下後,宣祈忽然
道:“你不想再讓一個孫家人飛潢騰達麼?”
白了一眼宣祈,蘇瑜說:“他姓韋呢,跟孫家有什麼關係?”
宣祈抿嘴笑笑,不說話了。而蘇瑜卻在想孫嫣和孫玉溶在孫學雍那裡碰了釘子,孫嫣回去要怎麼跟韋濤交待?
的確是不好交待的,知道被拒絕後,韋濤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忍住沒煽孫嫣的巴掌。動手是忍住了,嘴巴卻是忍不住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大官的妹妹,貴人的妹妹,誰信呀?”
孫嫣被臊得臉一陣白一陣紅,“我本來就是,你自己沒本事考,就想借老婆的梯子,我給你梯子了,你也沒往上爬呀,不然怎麼不是親自到我雍哥哥麵前去求,反而是讓我去?你怕什麼,不就是怕被拒絕後下不來台麼?”
“你還敢說。”韋濤揚起手就要煽孫嫣,離她臉寸許的時候還是停了下來,“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幫忙就不幫忙,以後不論我惹了什麼事,我看他們管是不管,哼。”
“你想乾什麼,可不準你亂來。”好不容易孫婉那個不安分的走了,總不能自己丈夫再惹什麼事出來。如今家裡住著好幾尊大佛呢,隨便哪個開開金口,他們這一輩子就算是定了。
“我
乾什麼,我要乾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
韋濤說著惡狠狠的話,卻不知道孫學雍已經向縣令大人打了招呼。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好好開他的賭坊便無事,一旦他惹事,每每都是要到大牢裡呆個三五七日才放出來,在牢裡他說錯了幾句話就抽幾鞭子,日日抽,再敢放肆造謠生事,或者抵毀什麼人的清譽,就再關,再抽。久而久之,韋濤終有一日悟了過來,再不敢作奸犯科,賭坊也給關了,安安心心改行做起了茶肆的生意,這都是後話了。
次日一早,孫學雍就離開了孫府。
他是個文官,蘇瑜不放心,讓雪嬌跟著他去了。
晌午的時候,蘇瑜和宣祈乘坐馬車才緩緩離開。
臨行前,蘇瑜站在影壁那裡交待孫玉溶,“姨母既然住了回來,就好好把孫家守著,城外姑子庵雍表哥有過交待,你們若是想上香就換個地方吧,彆打擾婉妹妹清修。”
孫玉溶聽得心都要跳出來,仿佛她心裡在想什麼蘇瑜一眼就能看穿,“是,是,民婦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