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學雍拱手道:“啟稟欽差大人,這十多份狀紙並不是纖夫們所投,而是漳州府城與其他縣城的苦主們所書。這些人家丟了女兒,明知道是壓虎幫所為,可他們不論怎麼到知府衙門告狀,衙門不是推
脫就是搪塞,最後不了了之。後果他們之中有人花重金查證,原來壓虎幫幕後的主人竟是知府大人,那些苦主怕丟了性命便不敢再告了,直到欽差大人您的到來,他們終於看到了希望,這才寫了狀紙托到我這裡送給大人,此時這些苦主都在衙門外,等著大人招見。”
鄔晉一雙厲目像淬了毒似的盯著孫學雍,“放肆,你敢含血噴人。”
“鄔大人激動什麼,草民有沒有含血噴人,欽差大人將那些苦主請進來不就知道了?”
“大人……”
鄔晉想說什麼,黃國公立即打斷他,“鄔大人既言自己是清白的,本官也不容你被人汙蔑,讓這些苦主進衙正好與大人對恃一番,真假立辯不是?”
鄔晉一口銀牙咬碎,這二人分明就是在唱雙簧,想置他於死地。
“來人呐,將那些苦主都請進來。”
隨著欽差大人一聲吩咐,那些一直焦急等在衙門外的苦主立即擠過人群蜂湧而至,邊往裡湧嘴裡邊喊,“欽差大人,給我們做主啊。”
“欽差大人,給我們做主啊。”
“青天大老爺,給我們做做主吧,您要是不發慈悲,我們就活不下去了。”
“救救我女兒吧,她今年才十二歲啊!”
……
堂下哭喊成一片,纖夫們都被擠到了一旁。
鄔晉聽著這些叫喊聲,感覺每個字都是催命符一般。
胡師爺怎麼還沒到?
他怎麼還沒到?
隻要他一到,他立即就能反控製住黃國公,反了又如何?河對岸還有他的幫手呢。
“肅靜,肅靜,肅靜。”
黃國公連拍了三個驚堂木,堂上的哭聲才小了點兒。
“本欽差手裡有十二張狀紙,苦主都在這裡了嗎?”
跪在最前麵的黃衣老者答,“不止這些呢,這十幾年城裡,附近縣裡不知丟了多少姑娘,因為投告無門他們都放棄了,我們是不甘心的。”
“這麼說起來,大家夥兒當時丟了姑娘都是報了官的?”
“回大人的話,正是。”
黃國公瞥向鄔晉,“鄔大人,本欽差怎麼沒有卷宗裡看到過他們的案卷?”
這些案子都被當作無中生有無視了,怎麼會有案卷在?可是鄔晉不敢這麼答,隻能答道:“這些案卷都是胡師爺在保管,一會兒等他來了,下官一問便清楚了。”
這倒是個好借口,師爺不就是乾這個活兒的嗎?
黃國公知道胡師爺不可能再回來了,但他也沒繼續為難鄔晉,而是繼續問道:“你們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