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與渭城失了聯係,也不知道阿曄的近況如何了。”
容老親王不少的庶子女,但最看中的還是這個嫡子,他覺得嫡子最像他,也是最有出息的。
三月十二那日傍晚,欽差衛隊進了城。
蘇瑜帶著孩子們在宮門口落車換了另一輛馬車進宮,宣祈則去了禦書房。
出門將近三個月,禦書房堆積的事肯定多,宣祈不敢耽擱,早些處置完能早些回坤寧宮與他的皇後溫存。
袁嬤嬤幾日前得到消息,早早就把宮裡布置妥當,看著主子們進了坤寧門,她想跑過去相迎,可是年紀擺在這裡,剛提勁跑兩步,腰就熬不住了,隻能用走的。
“娘娘和小主子們總算是回來了,這一路上累壞了吧。”袁嬤嬤邊說邊仔細打量著蘇瑜,發現不僅瘦了,還有些疲憊,便是滿目心疼,“老奴讓禦膳房備了紫薯粥,香甜又暖胃,娘娘趕緊和小主子進去進一碗。”
“好些日子不見,嬤嬤可還安好?”
“老奴在宮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怎能不好?倒是姑娘你,怎麼瞧著瘦了些?”
看袁嬤嬤一蹙眉,蘇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可彆怨
上二姐,二姐這一路為了讓我們能吃得好,可沒少費心思。她還尋摸了不少好吃的東西特意讓我給嬤嬤稍進宮來,請嬤嬤也嘗嘗呢。”
“難為那丫頭還念著我。”袁嬤嬤對這份心意很是受用。
進了坤寧宮,看著宮裡一切熟悉的陳設,蘇瑜心裡五味雜陳。在嫁給宣祈之前,她向往自由和財富,在嫁給宣祈之後依舊向往自由和財富。隻是現在雖然是被困在深宮裡,但她甘之如飴。這裡有她愛的丈夫,還有她愛的孩子,有他們在的地方就是她的自由和財富。
昭姐兒吃了一碗紫薯粥就跑出去玩兒了,還沒進宮就嘮叨要讓人給她的雪兔做窩,這會子定是找人動手去了。
“我不在這段時日,可有什麼趣事發生?”
宮裡肯定是沒什麼趣事的,因為陛下的後宮就隻得皇後娘娘一個,想找個人出來消遣消遣都沒對象。宮裡沒有,宮外不少啊,袁嬤嬤說起來津津樂道,就等著主子姑娘回來說與她聽呢。
“孫家倒沒什麼稀罕事發生,但蘇家出了件事。”
袁嬤嬤一邊整理隨蘇瑜回來的箱籠,一邊介紹起來,“玫姑娘為避沈家
那二爺,不是躲得遠遠的嗎?結果也沒躲多遠,就在離京城三十裡地的一個小縣城裡。蘇家二房的陳氏去探她女兒,走得那麼仔細小心,還是讓那沈二爺尋到蛛絲馬跡給跟蹤上了。當時就鬨得滿縣城都知道了,玫姑娘丟儘了臉麵,灰溜溜跟著陳氏回京城,可住在二房院裡仍不得安寧,隻得稟明了老夫人,讓玫姑娘暫時住進大房宅子裡了。”
沈重德專注於雞鳴狗盜之事,當初蘇玫一離開京城,她心裡就有數,沈重德找到她就是時間的問題罷了。這件事一直避而不解決,遲早要出大問題。不過若是換個從前,她肯定很擔心蘇家,現在大房有楊氏在,她倒不必那麼操心了。
“沈重德是不敢到二房院兒門口去鬨,但蘇玫長時間住在大房宅子裡也不是那麼回事啊!楊氏就沒什麼主意?”
袁嬤嬤輕輕拍了拍手裡的披衣,笑道:“姑娘料事如神,都住進了自個兒家裡,楊氏豈能袖手旁觀。沈家二爺不敢在國丈府門前鬨,就每日到門前去靜坐示威。久了,自然會遭人指點。陳氏趕了幾回,都沒什麼作用,氣得府裡老夫人捶胸
頓足的。後來還是大夫人出麵,才暫時把事情解決了。畢竟玫姑生的是沈二爺的孩子,也沒那麼輕易扯得清楚。”
“大夫人怎麼解決的?”
“大夫人尋了個由頭,讓沈二爺去牢裡呆了幾日,趁著幾日清靜,讓二老爺和陳氏到大房去商量對策。咱們二老爺的意思是把孩子還給沈重德,兩家從此撇清乾係,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可是陳氏和玫姑娘不乾。且不說那是玫姑娘身上掉來的肉,玫姑娘的名聲早就不宜再嫁,這輩子就指著這個兒子傍身,真要還給沈家,那她不什麼指望都沒有了?何況沈二爺之妻萬氏似乎也不是個好相與,能善待那孩子嗎?”
對付惡人,忍讓和退步都是助長他們的氣焰,蘇瑜也讚成楊氏直接將人關進衙門裡的做法。
“這麼說來,沈重德現在還被關在牢裡的?”
關上衣櫃門,袁嬤嬤撩簾走出來,笑道:“可不是?這事咱們家大老爺壓了壓,才沒讓人發酵,後來又出了容老親王的世子在渭城被圍攻之事,蘇家的這些閒事就被按下去了,現在談論的人不多。”
“雖被掩埋,可也隻能掩埋一時
,掩埋不了一世,終究是要解決的。”
一想到沈重德的惡劣德性,蘇瑜很是嫌棄,隻是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這輩子蘇玫竟與他生了孩子,真是冤孽啊,冤孽。
“算算時間,也就三日之內,沈家二爺就要出來了。”
袁嬤嬤擰眉說著,心裡總有些恍恍不安。
“先前被按壓這麼久,然後又被送進大牢吃了幾日牢飯,以沈重德的性子,也該到大鬨一場的時候了。蘇玫一家子要是再想不出來解決的辦法,嫂嫂給小叔子生了個兒子,小叔子上門討要兒子這事肯定就要喧囂塵上,屆時上到鐘鳴鼎食之家,下到市井小民,都會拿來說嘴嚼舌,真是好大一場笑話呢。”
對對,這正是她心中所想。
“依老奴看,二太太現在把這事兒就是粘在大房宅子裡了,二老爺的主張就沒變過,二太太和玫姑娘又不樂意,事情就一直這麼僵持著。”
這事是真不好辦,怎麼做都會丟儘臉麵。
“還有一樁事是關於靜和郡主的。”
謝玉瑤?蘇瑜聞聲好奇心大起,畢竟那麼個深居簡出的人,她怎會有什麼話讓人嚼用?,“快說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