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希梵萬沒想到繼父和母親會親自到貢院門口來接他,一時感動不已,周身的疲憊儘數散去。他快步過去,朝父母大人作了一揖,“阿爹,阿娘,每次春闈解封,這貢院門口都是亂糟糟的,你們何必來呢。”
楊氏忍不住抹淚,蘇宗耀道:“無妨,正是因為知道這裡會發生這樣的情形,我們才要非來不可啊!”
看看那些失態的人做的醜狀,於希梵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他又作了一揖。
“回去再說吧。”蘇宗耀說。
回蘇府的途中,蘇宗耀問,“今年考的策論,題目是什麼?好考麼?你做得如何?”
“策論題目名為:天下糧倉。”
蘇宗耀默念了一遍,“這個題目包羅萬象,可不好答啊!稍有不慎就要偏題或是跑題,怪不得會有那麼多學子失態啊!”
於希
梵也鄭重的點點頭,今年的策論,他也是思之又思才敢真正下筆。
此時楊氏卻提到另一樁事,“對了,昨兒海家的人進京了,石夫人說她略感風寒身體不適,珍姐兒又要在她身邊侍疾,暫時未能立即上來拜訪。我想著石夫人到底是你未來的嶽母,你今兒回去好好歇歇,明兒我們一起到海府去探疾。”
於希梵點了點頭,“是,兒子聽阿娘的安排。”
“石夫人一時半會兒又不能好,依我看還是讓梵哥兒多歇息兩日再去吧,春闈這三日在貢院吃不好睡不好的,今晚一夜哪裡能補得回來?”
蘇宗耀偏袒這個繼子。
楊氏也心疼的看著兒子,“我知你想讓他好好歇歇,隻是春闈已結束,知道梵哥兒閒下來了再不去探視,我怕海家那邊會認為咱們蘇家自恃甚高,還會埋怨梵哥兒不知禮數。”
聽著父母為他爭論,於希梵看看繼父又看看阿娘,笑道,“阿爹阿娘不必為此等小事煩憂,大不了今夜兒子早些睡,睡得足足的,明日定然精神,不會讓海家長輩誤會的。”
兒子如此懂事,楊氏甚是寬慰。
馬車停在蘇府門口,於希梵先去淨室好生洗漱一番再到鬆齡
院給老夫人磕頭。
看著這個繼孫給自己磕頭磕得這麼實誠,老太太實在是不好意思,連連吩咐康媽媽,“你杵著乾什麼,趕緊把公子爺給我扶起來,彆叫他把頭磕紅了,明兒還要到海家去呢。”
康媽媽笑著上前扶起於希梵,一旁坐著的楊氏說,“梵哥兒的孝心是跟媳婦一樣的。”
這點兒老太太不猶疑,她笑著點頭,“梵哥兒是個好孩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是個有孝心的。”說完,又看向於希梵,說道:“你明日去海家,定會見著珍姐兒那丫頭,康媽媽,把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是,老太太。”
康媽媽走到寢室裡,拿出一個雕著芙蓉的小方漆匣,遞到於希梵麵前,說,“這是老太太給的,公子爺明兒見著珍姑娘,就送給她吧。”
於希梵接過方匣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支嫩碧色的玉鐲,十分的精致通透,一看就是十分貴重的。
楊氏也見著了,她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老太太會對她兒子如此大方,若不是近來家中無事,她都要懷疑這老太太是不是有什麼旁的心思?
“阿娘,這可使不得,這鐲子好生貴重,珍姐兒那丫頭年紀小,哪裡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