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巴掌已經生生的斷了她們之前的母女情分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母妃動手打她時眼裡露出的陌生和冷漠,她自小寵憐自己,都是假的,她隻是把自己當作了一件物品,可以為崇王子換來無儘安逸和達到目的的一件物品。
夏夙從未想過自己活過的這十幾年竟是如此的可悲,轟然之間,又驟然平靜。
她望著慕貴妃輕輕搖了搖頭,徒然間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轉頭看向宣衍,“昨日連赫決說燕國已經往大唐去了退婚書,而你說隻要你不點頭,就是大唐陛下也作不了你的主。太子殿下,我請問你,你我的婚約還作數麼?”
此聲一落,滿院寂寧,所有人都看著宣衍。
特彆是慕貴妃和崇王子,在他們心裡隻要大唐太子點個頭,簡直就是給他們送來千軍萬馬。
在眾人的矚目中,宣衍勾起一方唇角,“這趟燕國之行倒是有意思,公主,兩國聯姻,婚盟不得無故退卻,否則便會背負天下罵名,本殿目前尚未找到這場婚事不作數的理由。”
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夏夙的心拎得緊緊的,就像她自己掐著自己的心口,他要是當即否了,她便自己掐死自己。此時聽到宣衍的回答,她瞬間鬆了對自己的禁?,扭過頭看向慕貴妃。
“你們都聽見了吧,這場婚約大唐太子是認的。母妃,先前合敬讓我嫁到陳國去
,臨彆前你不願見我,更不曾給我準備什麼嫁妝。現在,我也不要,我要跟大唐太子離開燕國,從此一彆,你們是榮是辱,燕國的一切都與我再無半點瓜葛。”
慕貴妃和崇王子聞聲臉色具變,他們還指望著大唐太子來改變他們的困境呢!
“你這樣子,真是瘋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傷我的話來,你是我生的,你哥哥跟你一母同胞,怎麼能說是榮是辱與你無關呢?”
慕貴妃不想讓宣衍看到她的慌亂,極力的抑忍著她因夏夙的話而在內心翻湧的錯愕情緒。
“是啊,妹妹,你這樣做太傷母妃的心了,你若是要與大唐太子殿下離開,哥哥肯定會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崇王子也連忙表心意。
可惜,夏夙已經不會再相信了。
如今她是連話都不想與崇王子說了,她忘不了被人關在鐵籠子裡像個寵物一樣被人喊價,被人挑選,忘不了慕貴妃帶給她的冷漠和無情,她要逃離這個地方,這輩子都不想再踏足半步。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能走嗎?這裡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宣衍望著她笑了笑,然後對眾人說,“看看,既然阿夙不願意再留在這兒,那本殿這就告辭了。重巴,備車,我們即刻出發離開燕國。”
說到要離開,風笛和重巴比誰都積極,當即就開始張羅起來。
夏夙要跟大唐太子走,這令國儲很不
安,瞧夏夙說得要與慕貴妃母子斷絕關係似的,但血脈親情哪裡是說斷就能斷的?他說道:“如此倉促,太子殿下難得來燕國一趟,實在招待不周,不若我讓人送殿下離開吧。”
“不必了,本殿來前作了安排,有人在燕境接本殿,有勞國儲掛懷。”
宣衍又不蠢,知道這是國儲的試探,看來他們這一行人想平平安安離開燕國並不容易。
重巴套馬車的動作快,風笛收拾的動作更快,沒幾下就收拾好了。
二人等在院門口,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慕貴妃還想去拉夏夙的手,又被夏夙避開,宣衍見她如此抵觸慕貴妃的接近,便橫在了她與慕貴妃之間,“貴妃娘娘放心,阿夙我會好好照顧的。”
慕貴妃淚流滿麵,無聲的控訴著夏夙的冷酷一般,她望著夏夙,作著交待,“你們先去,嫁妝母妃隨後就會準備讓人送去大唐,你從小就任性,到了大唐要好好侍候太子殿下,好好侍候大唐皇後,彆叫母妃憂心。”
聽著慕貴妃的話,夏夙隻覺得冷徹心非。她哪裡是真的關切自己,她是不想與自己,與大唐斷了聯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