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可是了。”蘇宗明掏出他的耐心,安慰著張氏,“梵哥兒可是狀元郎,你難道不想以後咱們的孩子也能考狀元嗎?”
當然想了,可那可能嗎?
張氏半點也不信於希梵會真心教她的良哥兒,畢竟隔著姓兒呢,何況他還有個親生弟弟蘇懷毅,怎麼可能真心教良哥兒隔著房的這個堂弟弟?
可二老爺心裡信,她又不能潑他冷水,隻能裝著也信了,“是妾身見識淺薄了,不如二老爺想得長遠。”
“婦人之見,我不會惱你。”
候府的事一了,良哥兒也有人照顧,蘇宗明眼著站著個徐娘,心裡的花花兒立即翻了好幾翻。伸手將人扯進懷裡,低頭靠在耳邊輕言儂語,“你不是說還要給我生個兒子嗎?我瞧著今日就很不錯。”
她心裡擔心死良哥兒了,生怕他在國丈府受欺負,這個二老爺居然還有心白日宣淫。張氏心裡抵觸極了,可她為了繼續在二房站穩腳跟,不能拒絕。
蘇懷良練了好幾個時辰的字,吃飯時拿筷子時手都在不停的抖。
他一怒之下把筷子摔在地上,又想到於希梵帶著壓迫性的眼神,吃完飯又隻能乖乖的重
新練起字來。
到了第三天,盆裡的水已經少了一大半,但離預期相差很遠,他不免有些急了。一急,拿筆的手更加不穩,蘇懷毅還不時到窗前探頭看看他,一臉的看好戲,更刺激得他想大發脾氣。
張氏心疼兒子,讓人給良哥兒送些他愛吃的,楊氏沒理由阻攔,見到甘婆子的時候,良哥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甘媽媽,你快讓阿娘來接我出去啊,我不想留在這裡,唔……”
甘婆子摟著良哥兒也心疼得抹淚,於是回到蘇宅就繪聲繪色的把良哥兒的遭遇對張氏說了。
“那麼大個盆子,裡麵還有大半盆子水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寫得完?奴婢瞧著拿筆的手又紅又腫,指頭都伸不直了。哥兒見著奴婢一個勁兒的哭,也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姨娘,你快想想辦法,把哥兒接出來吧。”
張氏聽得心都要碎了,“我早知道那個繼子不安好心,大房所有的人都不安好心,他們就是想欺負我的良哥兒呢。可是我又能有什麼法子,我一個妾侍哪裡有資格到國丈府去走動?二老爺又心狠,不聽我的勸。”
“依奴婢之見,這事還得
靠著二老爺拿主意,隻要二老爺去接,難道大房還能真不放人嗎?”
張氏覺得甘婆子說得在理,匆匆抹了抹臉,就要去尋蘇宗明。
路過小石假山的時候,徒然聽到有人在小石假山另一側說話。
“……都是他自己作的,那於希梵是個什麼人,高高在上的狀元郎,放著自己的親弟弟不教卻教一個沒血緣堂弟弟,能有幾分真心?依我看呀,他這是故意刁難良哥兒呢。”
馮氏的聲音傳入耳中,張氏的腿腳便停了,她透過小石假山間的縫隙,見到馮氏與自己身邊的近身女使柳紅坐在椅欄上敘話。
“奶奶,你說這麼明顯的事為什麼二老爺不管不顧呢?”
柳紅適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馮氏歎了口氣想了想,“或許是覺得良哥兒慣會闖禍,已經放棄他了吧。再說了,就算沒有良哥兒,還我夫君呢。近來夫君在公公麵前頗為得臉,我又要為蘇家誕下子嗣,少一個良哥兒又何足掛齒呢。”
聽著這囂張的聲音,張氏氣得頭發昏,她猛地意識到現在自己艱難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