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夫人發了話,柳紅不敢耽擱,撐著傘去到院裡開挖,而她的舉動讓甘婆子看在眼裡。
甘婆子站在廊下伸長了脖子,“柳紅,你拿著小鋤頭挖什麼呢?”
柳紅沒好氣的回懟甘婆子,“用不著你管,你不到你主子麵前去舔肥,盯著我乾什麼?”
“你這丫頭,我好好跟你說話,你這麼凶做什麼?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得罪你了?”甘婆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知道柳紅在挖什麼,因為柳紅埋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柳紅並未將藥渣和藥罐分開丟,而是直接把藥渣放到藥罐裡一起埋的。所以現在的藥渣並未有汙染或,又因天氣冷的緣故,也不曾變質。今兒早埋的時候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
柳紅抱著藥罐子狠狠瞪了甘婆子一眼,“哼。”
甘婆子朝著柳紅的背影啐了一口,心裡想著:你能找出什麼來才怪呢。
柳紅抱著藥罐子回到了楊氏麵前,“奴婢直接就用藥罐子埋了,大夫人,您看看,藥渣都在裡麵呢。”
“你去讓那嬤嬤進來,然後你守在外頭,誰來了支會一聲。”
柳紅點點頭,出去換了那婆子進來。
那婆子一進門就對楊氏說:“
張姨娘身邊的那個甘婆子鬼鬼祟祟的,一直想探聽這屋裡的什麼信兒呢。”
“先彆怪她,嬤嬤,你不是知曉些醫理嗎?看看這副安胎藥裡可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那婆子接藥罐裡的藥都倒了出來,仔細地桌上挑挑撿撿,然後搖搖頭,“大夫人,這的確是副安胎用的藥方子,沒有任何問題。”
楊氏心裡泄了氣,想著莫不是真是她想多了?
“那你收起來吧,讓柳紅再埋了去。”
“哎。”
那婆子又把那些藥渣子全捧進藥罐裡去,最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不經意間看到帕子上的灰褐色的細沫,然是沾在指腹上捏了捏,又拿到鼻下聞了聞,臉色頓時就白了,“天呐,好精巧的功夫。”
楊氏警惕的盯著她,“你說什麼?”
那婆子把帕子遞到楊氏麵前,語聲放低,謹慎言道:“怪不得查不出來呢,有人把這害人的東西磨碎成碎沫加在安胎藥裡,熬煮之後多與藥渣沫兒混在一起,若不仔細,就是大夫也檢查不出來哩。”
真是有人要害馮氏的胎,楊氏摒住呼吸問,“這害人的玩意兒是什麼?”
那婆子把嘴擱到楊氏耳邊,“是水蛭,這水蛭本身也是
一味良藥,有破血清於的功效,可懷有身孕的女子卻是萬萬不能服用的,大忌此物。奴婢看著這水蛭該是夏日裡被曝曬過的乾水蛭,磨成了碎沫,被擱到了大奶奶的安胎藥裡。”
楊氏倒吸了口涼氣,心裡也是好一陣絞痛,稚子無辜,何況還是個未出世的孩子,真不怪馮氏要尋短,換作是她也活不下去。千方百計求來,眼看就要成了,最後仍是一場空。真是天命也就罷了,偏偏是被人算計。
這事可不能這就麼算了。
楊氏心裡有了盤算,對那婆子說,“你彆露什麼形跡,讓柳紅把這藥罐子再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