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珍就要臨盆了,實在不宜挪動,作為婆母的楊氏得空就往兒媳那裡去走一趟,實在分不出空來,也是一日三問。
於希梵看似鎮靜,實則內心十分緊張。有初為人父的喜悅,也有對婦人產子的擔憂。
此時他從角門裡走出來,因為心思過重,竟沒注意到繼父蘇宗耀迎麵走來。
直到蘇宗耀站在他麵前,他還險些撞上去。
“父親恕罪,兒子沒注意到父親。”
於希梵連忙拱手請罪。
因為夜裡楊氏跟蘇宗耀提過於希梵擔心海珍產生的事,這會子也能猜到他因何事而分神。
“你今日可有事?”
蘇宗耀的語氣裡沒有半分責備,反而多了幾分關懷。
於希梵道:“今日上午補休,下午去宮裡當值。”
“那咱們父子倆找個地方坐坐吧。”
自從隨阿娘進了這國丈府,於希梵開始還謹小慎微的過著,漸漸在這府裡熟悉起來後,他也知道自己這個繼父是真心待他與母親好,便也真心待這府裡眾人。
“是。”
遠遠的,那婆子看到大老爺和梵公子往湖邊小亭方向去了,便抿著唇笑了起來。
一路走回楊氏屋裡,見著楊氏便把這事兒給說了。
“夫人就不好奇大老爺要怎麼安慰咱們的公子哥兒?”
楊氏正整理著小嬰兒的裡衣,摸在手裡真是又軟又舒服,全是集芳館的上等料子。聽了那婆子的話,她拿眼斜了她一眼,笑道:“爺們兒之間說話,我哪裡得知?”
“大老爺素日裡是話少,但他待哥兒可是真心的,定能開解到他。”
楊氏微微歎了口氣,“這孩子,我也不知要說他什麼好?彆人家生孩子,當爹的高興得不得了,你看看咱們家這哥兒,卻是擔心得不得了。”
“咱們哥兒這是重情重義呢。”
這話楊氏聽著很是受用,可不就是重情重義麼?“對了,親家母也就這幾日進京,說是不回海府那邊住了,讓你吩咐人單獨僻個院子出來給親家母住,可都收拾妥了?”
“東西都是現成的,極易收拾,就是院子裡有幾處空檔,需要新移植幾盆綠植,奴婢已經給花房做了交待,明日就移植過來。”
那婆子做事,楊氏還是很放心的。當年她嫁過來時其實身邊是有兩個陪嫁嬤嬤的,這些年一個回家頤養天年,一個過逝,到最後還是那婆子最貼她心。
她也知道那婆子其實是皇後娘娘放在國丈府的一雙眼睛,但她做事光明磊落,無不可對人言,也不怕那婆子往皇後娘娘那裡進什麼言。但初始還是讓小媛多注意了一眼那婆子的行事,直到那年皇後娘娘回來,告訴她自己是國丈府的當家主母,她隻要安心服侍好自己這個當家主母就好了,旁的不必再多想。
如此,那婆子對她越加忠心。
“夫人,親家夫人住到咱們這裡來,原是沒什麼問題,可畢竟海家在京城是有府邸的,錢太太那裡會不會有意見啊?彆到時候又跑到咱們這裡來鬨,弄得闔府不清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