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宣瀚正在向黃掌櫃打聽縣衙的事的,在聽說縣老爺是個糊塗的,幾乎不管事,事情都讓師爺管時,不由得往深裡想了幾分。畢竟聽昨夜薑玉癡和方塊臉談起萬明縣的那些話,總覺得這個師爺才是這萬明縣的縣尊啊。
提到這個師爺,黃掌櫃還真的有話要說,“這個師爺姓何,也不知打哪兒來的,突然某一日他就在衙門當上師爺了。他的家裡沒什麼人,也不知其人有什麼背景,隻知道這人很有很段,漸漸地整個縣衙除了縣老爺,就以他馬首是瞻。”
“品性如何?”
宣瀚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一上一下的隨意扔著,黃掌櫃卻驚得冒冷汗。他做生意這麼些年,自然知道些好東西,也見過些好東西。像公子爺現在手裡拿的玉扳指,光看一眼就知道質地純厚,溫潤如水,光憑這一個玉扳指就能買下好幾座萬明縣。
公子爺卻這樣隨意的把玩,眼裡有的是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沉穩,手中拋扔的又是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心性使然。黃掌櫃心裡愈發的恭敬,不敢說錯半個字,連表情都不敢有錯處。
他雖隻在商號乾了十來年,京城也是去過的,多少聽說過些閒事。此時加上公子爺拿來認門的令牌,再加上他此時把玩的玉扳指,黃掌櫃再不敢也會往天上想想了。
“小的隻和何師爺打過幾回照麵,沒怎麼有交情,倒是聽旁人提得不少,多說他為人謙和有禮,處事公允有道,斷的案子不比縣老爺差呢。”
什麼謙和有禮,處事公允有道,不過都是些圓滑的拖詞罷了。
“讓人全天候盯著他,切記,決對不要暴露。”
黃掌櫃不明白公子爺怎麼突然對何師爺起了興趣,但公子爺有吩咐,他隻能照做。
“是。”
南笙與黃掌櫃擦肩而過,宣瀚望著她笑道:“你來啦。”
“這麼早你找我有事?”
如果是不打緊的,南笙想著自己要扭頭就走。
宣瀚朝門口望了望,沒見著二喬跟來,隨意問了一句,“二喬呢?”
“你有事說事,說她乾什麼?”
南笙的聲音有些沒好氣,宣瀚知道她心裡急,畢竟她是出來救她姐姐的,卻被困在這萬明縣,心裡豈會甘心如此耗費時間?
“現在有個可以進鏡兒山的機會,但這過程帶著一定風險,就看你願不願意冒這個險。”
宣瀚徒然正色,南笙隻聽到可以進鏡兒山這幾個字就已經怔神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危不危險?
“你真的會幫我救出我姐姐?”
宣瀚沒想過南笙聽到他的話會感激涕澪,更沒想過她立時會問出這番話來。一時間,他沉默著看向南笙。
“就為了讓我能做你的女使?”
雖然在二喬的事情上南笙沒開竅,但在彆的事情上她還是有一定的敏感度的。
“你都把賣身契給了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宣瀚似笑非笑,實在讓二喬摸不著頭腦。這一路走來,她不是感覺不出來宣瀚此人心思深密,極有可能連‘蘇大牛’這個名字都是假的。可他說話做事都滴水不漏,饒是自己有所懷疑,也拿不出證據證明他的真實用心。
“你……是不是想在打南家什麼主意?”
這個南笙,想得倒挺長遠,宣瀚好以整假的歪在椅子上,少年的笑容裡全是狡黠,“南家家大業大,我就算要圖謀些什麼,你們南家姐妹倆人的安危,是不是也值得。”
真的是為了南家?
南笙心中驚濤駭浪,“莫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