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了?肯定是累的唄!
周大掌櫃心想。
六狗子則才實的回道:“昨日馬車驚了,周大掌櫃和小的都不同程度受傷,二柱一直照顧我們,整夜都沒合眼……。”
六狗子話沒說完,但殷管事已經大體都明白了,“還真是個憨貨,來人,趕緊找個地方讓他休息,順便給他找個大夫療療傷。”
賀風真也趁機好好的睡上一覺,殷管事則帶著周大掌櫃和六狗子去見大當家大鷹。
鏡兒山的環境非常的巧奪天宮,周大掌櫃還好,時常在山裡走動,不像六狗子似的東張西望,看到隨便一個小洞窟都很好奇。
周大掌櫃不經意間往後望了一眼,然後露出一個十分嫌棄的表情。
六狗子卻絲毫沒發現自己被鄙視了。
跟著殷管事在天然的溶洞裡七拐八彎,來到一個石廳門口,門口左右各守著兩個拿刀的山匪,看著殷管事,朝他拱了拱手。
進了石廳,十幾步石階的上方坐著一個滿臉絡腮胡須的男人,他麵容粗獷,眼睛像鷹一樣銳利。手裡拿著一個甜瓜,咬一口下去,嘴角的胡須上全是汁水。
殷管事朝他拱手作了一揖,“大當家的,周大掌櫃回來了。”
大鷹又咬了一口甜瓜,斜視著低下眾人,“晚了大半天,你這要死不活的模樣怎麼回事?”
周大掌櫃連忙拱手說道:“回大當家,實在是路上出了些意外,這才耽擱了時候。”
人回來就成,大鷹也不理會是什麼意外,隻問道:“聽說前段時日從山裡下去的有個姑娘跑了,金香樓也一直沒找到人,這批貨下去後可有發生什麼?”
周大掌櫃激動得滿臉通紅,“大當家料事如神,的確出了點變故,在送貨去金香樓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襲擊,但是什麼人襲擊,屬下和薑玉爺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大當家放心,此事已經彙報給師爺了。”
提到衙門裡的師爺,大當家還是挺放心的。
大鷹懶得再聽他們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從石廳出來,周大掌櫃雖然沒回頭,但他知道大鷹一直盯著他們離開。
掌心不由自主捏了把汗,問殷管事,“我看大當家如此沉穩,想來就算是朝廷派了官兵來,也是有法子應付的。”
“你管得太寬了,大當家胸中自有丘壑。”
殷管事涼了他一句,周大掌櫃便不再說話了。
而這一幕落在六狗子眼裡就很不是滋味了,他的目標是做到周大掌櫃那般威風的。但從前隻見過了周大掌櫃在人前威風,萬萬沒想到他也有對著人點頭哈腰的時候。而這樣的周大掌櫃,六狗子有些看不上眼。
賀二柱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六狗子在殷管事帶著周大管事去見二當家時,就找了個人打聽。但因為賀二柱這個人原不是山裡的人,沒人識得,六狗子打聽他的下落還費了些時辰。
在去往賀二柱住所的時候,六狗子遇到一個石窗往外瞟了一眼,夕陽已經開始下山了,天邊是無垠的紅霞,漫山是昏黃昏黃的顏色,像披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找到賀二柱時,他正睡得香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六狗子徒然有些羨慕他了。他一屁股坐在賀二柱的床前。說是床,其實就是塊木板搭在兩塊長石頭上。六狗子順勢就倒在了賀二柱的腳邊,然後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他弄了點兒動靜兒出來,賀二柱竟然沒有醒,六狗子喃喃自語的了一句,“看來真是累著了,這樣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