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大掌櫃一瘸一拐弄進門,薑玉癡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
沒有辦法,為了自己能活命,為了自己的愛妾,他隻能背信棄義當叛途了。
“周大掌櫃,你這腿是怎麼回事?”說完又看向他身後跟進來的六狗子,同樣也是一瘸一拐的,像是地上有火神兒似的,他踩一步就要跳一步。“六狗子,你的腳又是怎麼回事?”
六狗子剛要開口,周大掌櫃搶在他前麵說:“先彆提我們倆的腿腳了,你沒事吧?那阮師爺是怎麼回事?腦袋怎麼就送到鏡兒山去了?”
提到這個,薑玉癡臉上的表情皺成了一團,話裡全是驚險,“你們走後不久,金香樓就出事了,我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那晚金香樓去了個奇怪的客人,非得讓樓裡的頭牌花芬小姐服侍。可是你也知道,花芬小姐是趙大員外的相好,那晚趙大員外過壽,特意把花芬給請了出去給客人助興,哪裡在樓裡?誰知不論花姐怎麼給那客人解釋,客人就是不理會,非要花芬小姐前去相見不可。後來花姐氣急了,就讓人往衙門裡遞了個信兒,阮師爺帶著官兵就去了,誰知道那客人根本不把阮師爺放在眼裡,不僅狠狠的羞辱阮師爺,還把官兵殺了不少。再後來那人暴了身份,竟是朝廷派來剿匪的欽差大元帥。欽差大人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阮師爺與鏡兒山有關係,當即就命人把他給綁了,砍了腦袋送到鏡兒山去了。”
薑玉癡一邊敘述,一邊觀察周大掌櫃臉上的表情,看自己先前編好的說詞能不能成功取信於他。
“那金香樓現在……?”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金香樓?”打斷周大掌櫃的話,薑玉癡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金香樓的那些女伎們在當夜就全都被欽差大人給解散了。”
“那金姐呢?”
這話是六狗子問的。
薑玉癡也不吝回答,“我得到消息後就立即派人去尋找金姐的下落,得知她被欽差大人送進軍營去了。”
至於去乾什麼,金姐那樣的身份,總不能是去享福的吧。
周大掌櫃和六狗子被這個消息驚得啞口無言,繼續聽著薑玉癡說道:“阮師爺死了,金姐也沒了,我怕會牽連到玉石鋪子,趕忙把鋪子關了門,可是城門又被封,我也逃不掉,隻能在這鋪子裡戰戰兢兢的過活,等了幾日沒動靜,料想阮師爺和金姐沒把玉石鋪子交待出去,今日才將將重新開鋪,沒想到你們就回來了。”
周大掌櫃和六狗依舊沉默不言,為了取信於這二人,薑玉癡還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情形,“趁著城門還沒關,你們趕緊走吧,彆到時候連我這玉石鋪子都保不住。”
這話聽著是充滿善意的,怕他們丟了性命,周大掌櫃終於說話了,“我可不敢走,大當家讓我回來做內應,把城裡有什麼消息全送進山去,將來也好有個應對。”
薑玉癡眼睛一亮,說道:“今日城裡全處都傳遍了,欽差大人要把鏡兒山給端了,就定在兩日後興兵進山呢。”
“此話當真?”周大掌櫃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到處都在傳,應該假不了,何況駐軍都停在縣裡了,難道端了鏡兒山這事還能有假嗎?”
周大掌櫃又坐了回去,低下眼去言道:“要是能知道駐軍要如何進攻鏡兒山就好了。”
薑玉癡沒答話,周大掌櫃自己倒想到個主意,“阮師爺出了事,那王捕頭呢?”
沒想到周大掌櫃會這麼問,薑玉癡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言詞來應付,好一會兒才道:“我好幾日都不敢出門了,哪裡知道王捕頭的下落?要不你等等,我這就派人去打聽打聽?”
這個回答周大掌櫃還是很滿意的,還不忘叮囑薑玉癡:“你小心點,現在多事之秋,彆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主要是自己還在玉石鋪子呢,薑玉癡要是折進去了,自己能跑得掉?
很快薑玉癡就把消息送進了衙門,嶽遠邁進門檻把話告訴了蕭景仁。
蕭景仁輕輕摩梭著茶盞沿,像是在思索什麼。
“王捕頭是個孤家寡人,他可沒薑玉癡那麼好控製,你可彆打讓王捕頭去玉石鋪子的主意。雖然咱們有把握攻下鏡兒山,但二殿下還在山裡沒有下落。玉石鋪子是進了人,但鏡兒山的匪徒何等狡猾,萬一城外還有埋伏呢?一理玉石鋪子叛變的消息暴露了,咱們就少了一個能更好攻擊鏡兒山的機會。”
“不用你說我也清楚。”蕭景仁放下茶盞,“乾嘛非得讓王捕頭去玉石鋪子,何不派人去玉石鋪子遞個消息,讓薑玉癡來見王捕頭呢。”
這樣一樣,鏡兒山的斥候們既見不到王捕快,又能得到他們希望等到消息,果真是好主意。
“是我太狹隘了,竟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做。”
蕭景仁看著嶽遠,他這個二姐夫啊,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就是有時候有些死腦經,“你不是沒想到,你是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