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影從樹影下走出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蓄著山羊須,穿著青綢衫,目光又驚又險的望著南詩姐妹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大姑娘,二姑娘,快隨我下山吧。”
“不是,童叔,你打他乾嘛?”
南笙指著歪在地上的賀風,趕緊過去探了探鼻息,發覺還有氣兒才鬆了口氣。
“我見大姑娘使勁在拽你,又見他紋絲不動,以為他拽著你另一隻手呢,那他就是壞人,我這才偷襲他的。”
南笙朝童叔身後望了望,知道了原由。原來有半個大石頭攔住了賀風的下半生,讓人看不清他在做什麼事,這才讓童叔誤會了。
眼下怎麼辦?真要丟下賀風和蘇大牛嗎?
南笙糾結著,南詩道:“笙兒,童叔都來了,再不走恐生變故,走吧。”
“帶他走。”
接到宣瀚中蛇毒的消息,蕭景仁從營帳中倏地站起來了,立即隨顏末一起上山找到宣瀚停留的地方。
可是……,那裡竟沒有任何人了,隻有一個賀風倒地不起,顏末去扶他,還摸了一手的血。
慶幸的是還有口氣兒在。
“莫不是這山裡還有山匪的餘孽?”
這種情況不由得讓蕭景仁渾身發涼,真要是讓歹人將宣瀚給劫走了,皇帝陛下還不得剝了他的皮,“傳令下去,找,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
於是還沒喘口氣兒的駐軍又開始了搜山,隻可惜搜到天亮都沒任何消息。
營帳裡,蕭景仁叫來薑玉癡,反複逼問他鏡兒山裡是否暗道,因為惟一有可能的就是作孽躲進暗道裡,避過了駐軍的搜查和撕殺,然後偷襲了賀風,綁走了宣瀚。
薑玉癡跪在地上臉皮都皺成了一團,“回欽差大人的話,拒小民所知的是沒有,不過真的有沒有什麼密道暗巷,小民是真的不清楚啊!”
足足盤問了半個時辰,薑玉癡仍舊沒鬆口,眼看著天漸漸大亮了,蕭景仁知道不會再從薑玉癡嘴裡得到消息了。
姚副將撩簾進來,拱手道:“賀侍衛的傷勢已經處置過了,但軍醫說傷得有點重,怕他腦子裡積於血,下的藥有點猛,怎麼也得昏睡個三五日才能清醒過來。”
蕭景仁揮揮手示意他出去,誰知走到門口的姚副將扭頭說了句:“對了,夜裡巡視山腳下的士兵說,有輛馬車從附近路過,他們擔心有問題過去尋問了一番,對方說是有事著急趕路的良民,還出示了路引。那路引不是假的,士兵就放行了。”
顏末聞聲渾身一怔,蕭景仁拎著聲音問:“從哪個方向走的?”
“往西邊兒去的。”
那個方向是可以去往南家壩的,顏末再顧不得什麼,立即衝了出去。
一時間蕭景仁覺得好無力啊,可他沒有責備姚副將的消息遲到,實在是人家也說了,隻是從附近路過,還出示了路引,官兵沒有理由扣著人不放。
但是山裡的搜尋也不能放鬆。
晌午的時候馬車從萬明縣城路過,南笙撩開車窗帷看著縣城的城門,感慨萬千。
宣瀚的頭一直枕在她的膝蓋上,他也一直沒有醒過。不過自從他吐出一口黑血過後,臉色比之前要好很多了。可她清楚不能大意,得趕緊找個大夫解毒。
她低頭看著宣瀚,眼裡全是擔憂,南詩憋了很久的話,終是問出口,“笙兒,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