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瀚沉默了一會兒,說:“暫時不必,你先去幫我查一件事。”
在六必居用過飯,南笙主仆二人又打下去查另外兩間鋪子的賬,隻是時間不夠充裕,隻查了一家。
傍晚時南笙回到寅國公府,剛進門就聽說她的女使玉竹和南諾的女使翠嬌打起來了。
今日玉竹原想跟著一起出門,但南笙讓她留在府裡,她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正百無聊賴之際想著逛逛這偌大的寅國公府,可她不識得路,又怕出醜,就想去尋楊嬤嬤,差個姐姐帶她逛逛。
沒想到才出門迎麵就碰到翠嬌,南諾和南笙被安排在同一個廂院住著,玉竹也知道想避開翠嬌難,不過一想到昨日她摔了個狗吃屎的醜態,就忍不住捂著嘴發笑。
翠嬌又不是蠢的,她當然知道玉竹在笑什麼,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玉竹,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麼,昨日就是你使壞讓我摔倒的是不是?害我在人前出醜,咱們都是南府出來的,你怎麼還有臉笑?”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可有證據證明是我作弄你的?”
“你……。”翠嬌沒有證據,但她知道不是玉竹就是笙姑娘,她不敢說笙姑娘使的壞,隻能把氣撒在玉竹身上,“反正就是你。”
“看來你是沒有證據了,那就彆亂說話。”
玉竹扭頭去不理她,心想真是晦氣,出門就碰見個不想見的人。
翠嬌實在氣不過,正巧她手裡抱著一匹極好的新料子,臉上立即換上一副得意的嘴臉衝玉竹笑道:“這是表少奶奶送給我家姑娘的料子,據說是宮裡賞下來的,表少奶奶特意送過來讓我家姑娘做幾身新衣裳的,我正是要出門去辦這件差事,你這兩手空空的,不知道要去哪裡。”
諾姑娘有的她家姑娘沒有?那玉竹就要計較了,可她一個做奴婢的總不能去找表少奶奶要吧,隻能強忍著酸氣,“一匹料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看你得瑟的樣兒,還以為是做了會穿在你身上呢。”
“表少奶奶和大姑奶奶真是疼我們姑娘,什麼好的都緊著送到我們姑娘屋裡,不知道送了你家姑娘什麼?”
這事玉竹是知道的,自從她家姑娘和南忠管事出門後,楊嬤嬤就領著人進進出出諾姑娘的屋子好幾趟。原她是不在意的,也知道翠嬌是在挑唆,可她心裡就是不服氣。
“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我們姑娘要是成婚,好東西多了去了,也就你沒見過世麵,才這樣稀奇罷了。”
“你……你這是說我家姑娘沒見過世麵,玉竹,你以下犯上,討打。”
翠嬌被逼得氣了,真的上來想煽玉竹的嘴巴子,玉竹哪裡會站著不動讓翠嬌打?
就這樣二人撕打起來,很快屋裡的南諾就衝了出來阻止了事態的漫延。可翠嬌和玉竹還是被南姑母罰跪在院子裡,已經好幾個時辰了。
等南笙趕到時,就隻見玉竹跪在冷石板上,翠嬌卻不見蹤影,莫不是罰跪到彆處去了?
“玉竹。”
南笙跑過去,蹲在地上擔心的看著她。
看著自家姑娘來了,玉竹當即就哭了出來,“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翠嬌太欺負人了,明明是她挑的頭,卻隻跪了一小會兒就讓諾姑娘給救走了。”
玉竹是被南姑母懲罰的,要放她也隻能是南姑母發話,南笙是不敢私自叫她起來的。
“你且等等,我去見見姑母去。”
“嗯嗯。”
玉竹哽咽著應道。
來到南姑母房門,正要請門口的婆子通報,就聽到裡頭傳來南諾柔柔弱弱的聲音:
“此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管教好翠嬌,都怪我,姑母您就彆生氣了。”
接著又響起翠嬌的哭聲,“姑娘你就是好脾氣,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一味的委屈求全。大姑奶奶,您是不知道,早在南家壩時,那笙姑娘每回對著我們姑娘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連待著她手底下的使役媽婢都敢在我們諾姑娘麵前放肆。姑娘仁善,從不與她們之計,可她們卻得寸進尺,回回都讓我們姑娘難堪,這回也是奴婢實在氣不過了,才與玉竹起了衝突。”
南笙為什麼看不過眼南諾,原因南姑母卻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南笙敢明目張膽的挑事,“你們姐妹之間有嫌隙,但也不能在國公府裡鬨起來,諾姐兒,這樣是傳出去了,可是對你的名聲有損,萬一哪個嘴不牢靠的傳到鎮國公府去,你這還沒嫁過去呢,臉還要不要了?”
南諾臉色瞬間難看至極,本想扮扮可憐,然後拐彎抹角讓南姑母責難責難南笙,沒想到自己倒被輕訓了一句。
“是,往後侄女兒一定好好嚴管下人,斷不會讓他們再行差踏錯半步了。”
聽到這裡,南笙才請站在門口的婆子傳話,裡麵喊了進,她才邁過門檻去。
先是規規矩矩的給南姑母請了安,然後目光冷淡的斜了一眼站在南諾身後的翠嬌。
翠嬌被南笙的目光瞪得嚇了一跳,又往南諾身後躲了躲,倒是南諾麵對南笙的冷眼,不焦不燥的平靜應對著,“笙姐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我要是再不回來,是等著我的女使被你們罰死,還是等著被你們在姑母這裡把我們編排死?”
怎麼,先前的話南笙在外頭都聽見了?
她到了竟不直接進來,還敢偷聽,心機真是深沉。
“你說什麼呢,我可沒這個意思。”南諾無辜的辯駁著,反正就是不認賬。
“你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玉竹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要不是翠嬌挑釁她故意找事,她是絕對不會還手的。”
的確在南府時她是有刁難過翠嬌,那也是實在看不慣翠嬌一副‘我的主子姑娘要嫁高門了,我也要進高門’的趾高氣昂嘴臉。
“好啦,你們姐妹這麼大了還拌嘴,成什麼體統?”
南姑母出聲打斷二人的話,吩咐道:“諾姐兒,你先下去吧,我和笙姐兒說幾句話。”
南諾很想聽南姑母會跟南笙說些什麼,可翠嬌才闖了禍,她也不敢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