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太狠了,小腿骨折,麵目扭曲,眼睛都睜不開……”唐破天咬著牙。
常宇默然,半響:“先尋個飯店喝點吧”
一向禁酒的他突然想喝點。
“貴人,咱家就有酒,老婆子還燒的一手好菜”原本在後邊和傻大個低聲絮叨什麼的孫婆子耳朵靈得很。
常宇眉頭一皺:“你這不是茶館麼,咋地又改成酒館了?”
“貴人彆想多,老婆子做了您這筆買賣心中舒坦,這頓酒菜老婆子請,您想吃啥儘管開口”
哎呦喂,常宇感覺很意外,露出一絲笑意:“那謝過了,後廚有啥隨意做些便是,有些牛羊肉最好不過,沒的話來點鹵菜也成,隻要能下酒!”
“貴人都開口了,沒有咱也得有,隻是牛肉這時候可真沒有”孫婆子說完一臉歉意,隨後去後廚忙活了。
倒不是她小氣,農耕時代,任何朝代對宰殺耕牛都有嚴格控製,一般情況下根本吃不到牛肉,那些電影小說裡,動輒小二來盤牛肉隻存在傳說中。
“要不要去乾?”後廚在忙,外邊飛雪連天,茶館內除了他倆空無一人,常宇說話也不在掩飾。
“就咱倆?”唐破天一怔,隨即搖頭苦笑:“你不知道方八爺的名頭,混跡朝陽門那一帶,心狠手辣,咱倆過去絕對討不得好”。
“我知道”常宇麵無表情淡淡應了一句,他真的知道,這年頭的黑澀會遠比後世黑多了,真正的官匪勾結,無法無天不說,持械傷人,殺人放火都不在話下,畢竟這年頭的法治實在是……
“我就問你敢不敢去乾?”
唐破天抬頭盯著常宇半響:“我即便去了也是為了小蘋果,那你呢?也是為了他麼?”
“有其因,但不是主因”常宇笑了:“放心我不會和你爭小蘋果的”。
唐破天也笑了,點點頭:“我知道”他從沒把常宇當對手,畢竟誰會把一個太監當情敵呢。
“因為我喜歡女孩子來追我!”
常宇接著又道,差點沒把唐破天嗆死。這個死太監臭不要臉。
家常便飯,吃的爽口,牛肉真沒有,卻能涮著羊肉,另加幾盤鹵味,最上口的還是那不知名的燒刀子,喝下去燒心,冷意頓去。
酒飽飯足,兩人酒色上臉,赤紅一片。
“孫婆子,借你家馬車一用,謝了你的酒菜”常宇衝懷中掏出一塊碎銀,看也不看隨即丟在桌上,偕唐破天出門駕車揚長而去。
孫婆子依門遠望,眉頭輕皺,這二人像是要去鬨事。
朝陽門南有一條大胡同,大方家胡同,平日裡行人不斷,今兒鵝毛飄雪,不見行人蹤跡,一輛馬車停在胡同口,走下兩人,四下張望一番。
在胡同口拴好了馬,兩人慢慢走進,未至百米又見一分叉胡同卻是到了西水井胡同,再次張望一番,兩人拐了進去。
這條胡同明顯小了很多,破敗又臟亂,胡同兩側開著低矮的店麵,聞的二人嚓嚓踏雪聲,有人掀開布簾向外張望,卻見濃妝豔抹的粉頭。
“這條胡同就是方八爺的老窩,兩側暗窯,賭坊,茶館,酒樓多是他的產業,即便不是也在他籠罩之下”唐破天說話間顯得有些緊張,即便他喝過了壯膽酒。
常宇微笑不語,矮身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在臉上搓了幾下,甩了甩手,伸了伸胳膊,繼續踏雪而行。
唐破天呼了口氣,一咬牙跟了上去。
胡同正中,有一低矮門麵,外邊掛著厚厚的簾子,旁邊插著一破舊酒旗,更讓人覺得不倫不類的是旁邊的牆上還有一個大大的黑字,賭,像後世的拆一樣外邊還有個大圈圈。
是這裡了?常宇用眼神詢問一旁的唐破天,隻見他四下張望一番,表情凝重的點點頭,應該是這裡。
呼的一聲,常宇扯開簾子和唐破天鑽了進去,頓時一股濁氣撲麵而來,倆人不由眉頭一皺。
沒想到門麵雖小,裡邊空間倒是挺大,隻是光線有些暗,常宇快速掃了一眼,堂內情形一目了然。
五六張方桌,胡亂擺放,烏煙瘴氣間有三四個人坐在靠近窗口的一張桌前正在磕著瓜子閒談,聽見動靜扭頭看了常宇兩人一眼,隨即一人呼喝道:”嘛呢?“
”喝酒!“常宇嘿嘿一笑,隨即脫掉棉袍尋了張桌子大喇喇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