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等什麼?”牛勇搓著手低聲嘀咕一句。
“等炮灰就位”常宇望著大營方向,那邊一支黑壓壓的人群正緩緩走來,身後有大批騎兵在四周揮鞭驅趕
“也在等東西城門率先動手”周遇吉補充一句。
賊軍主攻大南門,東西為側攻分散官兵兵力,若兩邊率先開打,必定分散守城諸將注意力。
“廠公,城下有人尋你”就在這時一個錦衣衛跑了過來。
常宇眉頭一挑:“誰?”
“沈王世子,守兵不讓他上城”。
他來作甚,常宇一怔,看了一眼遠處賊軍便急匆匆朝城下走去。
剛下城便見禁區線外朱回洪在禁區外焦急來回踱步,瞥見常宇後猛的就要跑過來,卻被官兵給擋住。
常宇嗬退士兵,朱回洪快步跑了過來,淚眼婆娑,一臉悲痛:“義父……”
噓!常宇大驚失色,立刻作勢止住他,隨即把他拉到城牆角下:“要死啦,告誡你人前不得如此!”
“是,是,是,孩兒錯了”,朱回洪趕緊道歉。
不怪常宇如此緊張,講真的,憑空多了這麼個兒子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因為他深知這不是什麼可自豪的事,反而是被多砍一刀的罪狀。
原因很簡單,京中勳貴被他得罪了個遍,朝堂上也彈劾他的折子都快堆積如山,想他死的人大有人在,人人都罵他是第二個魏忠賢,認乾爹這事若再傳出去那基本就等於蓋棺定論了,且他這個乾兒子身份還不一般,乃親王之後,認一個太監當義父,這豈非羞辱皇家,雖說魏忠賢如日中天的時候,皇親國戚認他當乾爹的也不是沒有,但魏忠賢根深蒂固多大的枝葉,而他常宇呢?除了宮中那些太監外,願意為他撐腰的扯旗的還有誰?
所以此事僅連他三人知曉,甚至小夥伴朱審烜以及身邊心腹都未曾泄露過。
會有人問,既然如此,拒絕了便是,又何必當這個乾爹。
這便是常宇的另有打算,穿越過來的人若說沒點雄心壯誌那是扯淡,即便他一心為大明赴湯蹈火,但也得給自己留點後路,不至於最後兔死狗烹。
沈王府此時國亡家破,流連失所之際,正是好掌握以及施恩的時候,當然朱效鏞甘願做出辱沒祖宗之事,也是寄托於常宇,不想他沈王一脈絕了。
這點常宇當然也心知肚明,大家互相利用罷了,沈王府想借他得以不絕,甚至重新開枝散葉,他也看中沈王府的地位,再怎麼著也是個藩王,以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家產。
“你此時過來作甚?”常宇訓斥幾句話便問。
“我……父王走了!”朱回洪說著捂臉痛哭,異常悲慘,可以想象家破國亡,流落他鄉寄人籬下的已是何等打擊,此時主心骨又去世了,一般人都難以承受。
死了,朱效鏞死了,竟然在賊軍攻擊前一刻死了,這是巧合麼?常宇有些茫然。
“晉王爺本待和孩兒一起來尋您,但晉王後不允他出府……”朱回洪痛泣。
他是長子,來尋常宇也就是俗稱的報喪。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連常宇這個後世穿越而來,不迷信鬼神之說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心頭怪怪的。
“此時賊軍兵臨城下,發喪之事推遲一二,帶賊軍退去再說,好在天氣好冷,沈王爺多放幾日也無妨,你想回去安撫好一家大小,無事不要隨意出門”。
常宇打發走朱回洪,心神有心不寧的回到城上,諸人見他神色,出口相詢。
聞沈王過世,諸人皆驚。
“蔡大人,勞煩您去晉王府一趟,沈王過世不是小事,還請您去處理一下”。
常宇思慮再三覺得處理這事沒有誰比蔡懋德合適了,老頭辦事穩重,又通這其中關竅。
“可是……”蔡懋德望了一眼城外。
“兵來將擋,您老留此也就看看幫不上啥忙,先去晉王府安撫一下再來也不遲,省的涼了沈王府的人心,怪咱們人走茶涼”。常宇說道。
蔡懋德讚同,抱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