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李自成為常宇精心策劃的殺局要落空了,這家夥根本就不露麵。
而常宇之所以沒有上鉤的主要原因除了不能再帶頭違抗周遇吉的軍令外,便是他認為此時沒必要出城和羅虎的震山營硬磕。
因為震山營非一般賊軍可比,戰力太強,隻要上手就會有傷亡!
反正已進入最後階段的防守戰,沒必要平白損失人馬。
而且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周遇吉等商議,那就是賊軍大概何時再次攻城,會采用什麼樣的戰術?
“十有八九還會夜襲,畢竟夜黑風高可以做掩護,而且賊軍一向擅長夜襲,所以末將認為,最快今晚,最遲明兒天亮之前,賊軍必然再次攻城”城樓中,周遇吉略加思索開口道。
“凡事有利也有弊,夜色雖能給自己打掩護也能給對手掩護,賊軍向來狡猾,虛虛實實的招數樂此不彼,也不排除他們白日動手”副總兵應時盛提出自己的意見。
武將一二把手的這番話,聽得旁邊王繼謨,蔡懋德等文官紛紛點頭,又很有默契的把目光看向常宇。
常宇暗自翻了個白眼,這鐵粉都快成腦殘粉了。
於是輕咳一聲:“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今晚還是明早,咱們做好準備候著便是,不過提前要做好心理準備這一波攻勢絕對比昨晚更猛烈”。
諸人臉上凝重,紛紛點頭。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趁機把賊子們打殘,打廢了!”
常宇目光堅定,且戰意滔天。
“廠督覺得賊軍還會從大南門主攻麼?”王繼謨提出了疑問。
常宇微微沉思便道:“不一定,大南門以冰封城,增加了賊子攻城難度,他極有可能另尋他處,但也不排除依舊作為主攻點”。
“那賊子若尋他處,以廠督之見是哪個門?”知府孫康周緊跟著問。
周遇吉接過話茬:“西城緊靠汾河主道,河麵寬闊,賊子必然擔憂他們攻城之際咱們炮擊河麵斷其退路,所以選擇西城作為主攻點機會不大”。
眾人皆點頭認同。
“北城在後方,賊軍也太可能繞到那邊主攻,所以除了南城外,賊軍主攻點就是東城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宜春門東南門)”
“周總兵可否想過,賊軍會同時雙管齊下?”常宇突然道。
“兩個主攻點?”周遇吉一楞,大堂之中諸人皆臉色大變。
天氣陰冷的可怕,賊軍大營內卻熱火朝天,排崗巡查,生火造飯,戰前動員,按部就班,唯有賊營最外圍的流民人心惶惶。
這年頭天災人禍民不聊生的,雖說被賊軍挾裹但多少有點吃的不至於當下就餓死,但端人飯碗看人臉,讓你乾活的時候就得去,不去就得死,逃跑也是死,而且這寒冬臘月的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就是逃掉也是一個死。
雖說每次給賊軍乾活也是九生一死,但總歸來說不還有生的機會麼。
眼見賊軍生火造飯,全軍動員,這些流民便知一會又要有一部分人被帶走乾活了,昨晚帶走了數萬人至少有四分之一沒回來,一夜之間多少骨肉分離。
他們感到恐懼,無助,但更多的是無奈,特彆是那些青壯男人們實在不忍眼見身側的妻兒老母餓有氣無力苟延殘喘。
所以每當賊軍施舍稀粥招人乾活的時候,他們隻能無奈的咬牙揮淚硬著頭皮上。
處於這個時代,擰不過這個命。
那小閹狗竟沒上套,賊營外,李自成攜一種幕僚在觀察大南門,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太原城牆上官兵的巡邏隊來回不停,城頭未見有將官模樣的人,對於城下叫罵的賊軍,城上的官兵置之不理,但若靠的太近便會以弓箭射殺。
“整整一個下午,罵不還口,龜縮不出,這閹狗倒沉得住氣”牛金星忍不住的罵道。
“難不成識破咱們的圈套?”宋獻策等人也是一頭霧水。
“這不可能!”李自成輕搖頭,但異常肯定的說道。他不信常宇能未卜先知,也不信他有千裡眼,隔著那麼遠能看清隱於震山營中的諸將。
羅虎的人馬也沒露出什麼破綻啊,他理應看不穿其中埋伏,可是為什麼龜縮不出,難不成真的被震山營名頭嚇到,還是說他重傷未愈,先前羅虎曾言那閹貨被他的遊隼撞了。
李自成可深知那遊隼的威力,正常人便是一個壯漢被其撞上,非死即傷,即便有盔甲保護,受傷也是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