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的到來讓府軍前衛衙門沸騰了,大堂上重新置了酒菜,幾個千戶作陪,門外圍著滿滿一群人在探頭張望想一睹那位名動皇宮的大紅人。
飯菜就是尋常的家常菜,常宇也不飲酒,吃的甚香,他為人親近,特彆是對軍人,言談之間雅俗到位,總能打成一片,所以幾個作陪的千戶絲毫感覺不到眼前這位小太監就是堂堂東廠大頭子,皇帝眼前大紅人,更似一個紈絝子弟和他們扯犢子,毫無隔閡。
當然,飯桌上最紅光滿麵的非唐破天了,不是他喝的多,而是覺得超級有麵子,因為常宇說完事沒事出來找他嘮嗑。
試想常宇現在什麼身份,跑來他找他閒嘮嗑,那足以說明二人關係了,從同僚羨慕的眼神裡就知道他們很嫉妒。
當然,唐破天和常宇的關係本就好。
月黑風高,府軍前衛的衙門了熱鬨非凡,衙門口可就冷清多了。
老胡把馬車拴在路邊的拴馬樁上,坐在車轅上撕著一隻肥雞腿,甚香。常宇先前讓他一起進去吃飯,他堅拒,因為他有著無比強大的自卑感,總覺得低人一等,不敢和那些軍老爺們一起吃飯。
常宇也知道若強行讓他入座反而讓他無比拘謹,更多的不自在,便讓唐破天吩咐人給他弄了好吃的送來。
棒棒棒……遠處傳來更聲,躺在車廂裡眯眼的老胡側耳傾聽數著,二更天了晚上九點三十六)心道常宇今晚難不成不打算回宮了。
不知多久,眼見都要進入夢鄉的老胡突然起身,鑽出車廂朝衙門口望去,果然不多時衙門大開,常宇走出,身後一眾軍官在送行。
“老唐,明兒有空叫上哥幾個咱們好好吃頓飯,回來都兩天了聚一下”常宇揮手道彆,唐破天不停的應著,一臉的驕傲,暗暗斜眼觀察同僚的羨慕眼神。
“廠公,回宮麼?”常宇上車,老胡問道。
“不,去金台坊”常宇鑽進車廂。
“金台坊?安定門那邊?”老胡有些不確定,這深更半夜的往那邊跑。
“對,去騰驤衛衙門”常宇說著又隨口問道:“現在幾時?”
“在過兩刻就子時了十一點)”老胡說著牽著馬調了頭,在唐破天等人的目送中消失在夜色裡。
金台坊就是現今安定門西邊那一塊區域,騰驤衛的衙門就在如今的鼓樓大街國旺胡同一帶,不過這時叫酒醋局胡同,因為皇宮內務的二十四衙門之一酒醋麵局在這有分衙門因此得名。
同時皇帝親衛中的戰鬥衛騰驤四衛的衙門也設在這個胡同裡。
天寒夜冷,老夫縮著脖子趕車,街上行人幾無,倒是偶爾路過的大客店,青樓裡倒是一片燈紅酒綠,歡聲笑語,除此之外,滿街也就是野貓野狗竄來竄去,畢竟這麼晚了,誰閒的蛋疼在外晃蕩。
有人!除了常宇之外還有人如此好興致。
且這人還貌似想叫上常宇一起玩耍,於是他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終於來了,擔驚受怕一個晚上的老胡,看著車前十餘米那個鐵塔大漢,竟然是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而非害怕!
“廠公,好像有人找你!”老胡敲敲車框。
“真沉得住氣,到現在才現身”常宇揉了揉眼睛,從車子裡鑽了出來,瞥了黑影了那人,然後四下張望:“這是哪兒?”
“鐵獅子胡同”老胡指著東邊一個巷子說道。
常宇頓時一怔,現在殺手都這麼囂張了麼?
要知道他們所在這條大街是條主街,北邊直通安定門,且東邊是去鐵獅子胡同,而西邊就是皇城的北安門,雖說夜深人靜風高月黑殺人夜的,但挑的這地方也太張狂了吧。
更重要的是,對方竟然隻一人,釣了一晚上的魚,上鉤的不過一隻?
“這位好漢,所來為何?”常宇站在車轅上,對著黑影中那鐵塔大漢喊道。
“殺你!”
對方口氣冰冷至極。
常宇大笑:“你可知道我是誰?”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管你是誰,聽你稚音未改,當時誰家的紈絝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惹了殺身之禍罷了”大漢說著慢慢走來,手中拖著一把長約一米半的長刀,煞是驚人!
常宇瞳孔收緊,他自己連續串了兩個衙門,對方即便不知道他真實身份也當知道他是官家的人,而聽他言,那隻有一個可能,先前跟蹤的是另批人,而眼前這漢子,隻負責截殺!
“想殺我的人多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而且也絕對不是成功的那一個!”
常宇冷笑,說著把指頭放進嘴裡吹了個尖長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