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之際,在帝都之南二十裡的荒野,明清兩軍在泥濘混戰,沒有任何戰術沒有花招,兩軍是麵對麵硬懟。
阿濟格有絕對的信心以五千騎兵便可把這支明軍橫掃,黃得功則堵了尊嚴和褲襠裡的玩意決心一洗前辱,為名譽而戰,為大明而戰,發誓要弄死這些韃子兵。
兩軍皆氣勢洶洶勝券在握,一聲號令之下明軍先發製人,揚鞭揮刀殺了過去,清軍則正麵迎戰,轉眼間混戰一起,天地之間廝殺聲充斥雷雨之間。
清軍實力強大一向穩定,大清鐵騎天下無敵的名頭不是靠吹出來的,都是靠一場一場血戰揚名,縱然大雨磅礴地泥濘不堪影響戰力,但士氣卻不受任何影響,反之如虹!
坐鎮陣的阿濟格見麾下將士這般凶猛,忍不住咧嘴哇哇大笑,揚鞭四下亂舞,屠光這些明狗……他實在覺得可笑這些明軍竟然敢和他硬碰硬,當真不知死活。
硬,韃子果然夠硬,像老子襠裡……哦手裡的鋼鞭那樣硬,黃得功一馬當先率親兵殺入敵陣,手鋼鞭血跡斑斑。
黃得功和一般的將領不同,他喜歡親自衝陣殺敵,喜歡看敵軍的腦袋在鋼鞭的砸擊下腦漿迸裂,喜歡一刀把敵軍劈成兩半的快感,他更覺得和士兵共生死才是一個將領應做的事,否則和朝堂裡那些噴口水的臣,酒肆激揚天下的士子有毛區彆,他之所以和常宇一見如故便是因為小太監和他一樣的血性,一言不合親自馬殺敵。
雙方硬碰硬血戰,一手讓有著十餘年沙場廝殺經驗的黃得功感覺到了清軍的強悍,無敵鐵騎的名頭不是白叫的,他是邊軍出身早年是靠著和韃子血戰積功升遷,沒成想一眨眼十餘年過去了,韃子勇悍異常,但明軍卻日薄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但凡老子一日不死,豈能讓韃子如意,清軍雖強悍,黃得功卻絲毫不怵,率麾下萬餘精騎硬撼,雙方在大雨拚死廝殺,雨幕迷蒙視線不佳,殺紅了眼的雙方早已丟棄所謂的戰術所謂的陣勢,隻管隻顧眼前的敵人,不是我活便是你死!
阿濟格想來以粗暴嗜血著名,但此役卻未參戰,並非殺意不足,實乃雨天令他極度厭惡,雨水不止全是濕透渾身下說不出的難受,隻好坐鎮陣觀戰,想讓這場廝殺快快結束,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而漸漸的,原本臉一副狂妄至極的阿濟格開始變色,麾下的勇猛如昔,明軍的士氣之高卻遠處自己意料之,不知曾何時起,明軍竟一反常態,背離他們印象固有的畏畏縮縮,逐漸變得硬氣。
當然這還不是他變色的主要原因,是天氣!
烏雲密布,天黑的嚇人,大雨如注雷聲轟鳴,十步之外難以看清對方麵目,這種天氣實所罕見,這仗還如何打!隻怕打著打著都找不到人了!
幾乎同時間,黃得功和阿濟格都意識到一件事,天意不可違,這場仗打下去實在太凶險,已經不是簡單鬥狠鬥勇能左右戰局的了,而是被天氣所左右,一個不慎全軍覆沒,當然要看老天爺站在誰那邊。
但他倆都不想賭!經常殺人的人手裡太血腥,不信老天爺會幫自己!
激戰不到半個時辰的兩軍,終因天氣原因各自鳴金收兵後退數裡後短暫觀望,直接收兵回營!
爾等雖未勝,卻也沒敗!沒敗是勝了!黃得功統計傷亡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後,很是得意的鼓舞士氣,原本被清軍勢力所震撼的將士聞言頓時豪氣再生,狂呼大勝回營,雖然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而另一邊,阿濟格和孔有德同樣淋成了個落湯雞,士氣平平驅馬北,二人並肩低語,皆震撼明軍士氣不同往日。
“怕是要變天了”!孔有德抹了一下臉的雨水,話有話!阿濟格看了他一眼冷笑:“現在下著大雨,變了天是萬裡無雲有何不好麼?”
孔有德嘿嘿一笑:“那自然是好”心卻暗歎,也有可能是雨夾雪或者加冰雹呢……
如此敷衍的話,阿濟格自然看的出來,冷笑道或許此時老十四已破了大明都城……話沒說完,便見一騎急來:“報,攝政王有令,速回營休整!”
阿濟格一怔,急忙問:“可曾破了京城……”孔有德內心翻白眼,若是破了城還需讓你回營休整麼,果不其然那傳令兵道:“未曾……”
話未說完便被阿濟格一鞭抽落馬。
連年乾旱雨水稀少,這般大的雨更是罕見,甚至從未有過,紫禁城坤寧宮內皇後周玉鳳站在廊簷下望著外邊瓢潑大雨,心道這天破了口子了麼,怎麼會突然之間下了這麼大的雨,難不成……心頓時一慌,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古往今來但凡世界發生什麼大事必然天生異象,莫不成……
思及於此渾身顫抖不已,連忙扶了旁邊柱子,宮女見狀以為其著了風寒,連忙勸其回房,周玉鳳點了點頭但一時間卻感覺腳下如生了釘子,竟然抬不起來,略感恐慌正欲說話,突見一宮女渾身濕透冒雨跑了進來:“皇後,皇後,常公公把韃子打走了,常公公把……”
話未說完,周玉鳳身子一軟癱倒在地,要知道自淩晨之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先前更是驚聞韃子破外城廣渠門那瞬間她差點癱倒了,可是她不能倒隻能獨自硬撐甚至都不能找崇禎帝去求安慰,因為可想而知那位主此時更忙更慌更亂,根本無暇後宮。
雖是後宮之主,畢竟一女流,強撐半響聞韃子退去,心一鬆再也撐不住,竟然暈倒在地,宮女慌忙把她抬入房,疾呼禦醫。
而同時間崇禎帝也正經受著冰火兩重天,在萬歲山驚聞韃子破城的噩耗時,當時真的以為終究是逃不天意,大明要完了,隻不過不是如太子夢那般完在賊軍手裡,而是韃子手裡。
見皇帝如失了魂一般,王承恩疾呼令太監背著崇禎帝要下山,行不及數十步,崇禎帝終緩過神,掙紮著又了山,居高朝東南望去,奈何距離太遠,雨又大根本瞧不清楚,便令人傳內閣諸臣去皇極殿議事,又令太監出宮緊盯外城動向隨時彙報,這才慌慌朝皇極殿奔去,甚至不顧全身早已濕透。
皇極殿內,內閣諸大佬匆匆來見,得聞大膽子已破廣渠門自也是驚慌不已,紛紛竊語或安撫崇禎帝:“皇,勿慌,常公公坐鎮城自有對應之策,再者破外城尚有內城可防守……”
說話間,便有太監疾奔而來,稟皇,韃子已撤兵,廣渠門內韃子已被儘屠……
啊!崇禎帝蹭的站起來,又噗通坐下仰頭看著殿頂大口喘息臉露出欣慰的笑意,虛驚一場,太他麼的嚇人了!
諸臣道喜,崇禎帝充耳不聞:“傳常宇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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