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桌佳肴就隻有衡王和小太監兩人享用,朱由棷喜酒數杯下肚話也多了,舌頭也捋不直連連勸小太監對飲皆被無情拒絕:“咱家不勝酒力”實則他滴酒未沾。
閒談中世子朱慈安帶著兩個家丁抬著一個木箱和木盒進入殿內,衡王揮退家丁後,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抱著那木盒走到旁邊身邊:“區區心意還請常公公笑納”說著打開木盒金光閃閃常宇頓感狗眼被刺瞎了,那是十個金元寶!
伸手一掂每個約有一斤,不由咽了咽口水:“王爺這什麼意思?”
“常公公不辭辛苦千裡迢迢來護青州城,本王深為感動代青州城百姓致謝常公公”。衡王嘿嘿笑著。
“護青州城的是大明將士,咱家便代將士們謝過王爺了”常宇回以微笑,朱由棷則嘿了一聲:“將士們自有賞銀,這裡的是給常公公的”說著對朱慈安使了眼色,世子便趕緊把木箱打開,裡邊各種金銀珠寶琳琅滿目!
“王爺,您之前可曾聞咱家名頭?”常宇突然問道,朱由棷一怔,不明小太監為什麼要問這個:“自是聽過,皆言東廠有大才橫空出世,受命危難之間太原退賊關外擊韃子所向疲靡”。
常宇微微一笑:“這都是世人抬愛,實乃小功,咱家最引以為傲的手筆王爺不曾聽說過麼?”
衡王眉頭一皺:“青州地處偏僻尚未聞常公公壯舉,本王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東廠聯手錦衣衛在京城刮起一場反貪風暴,嚴懲貪腐”常宇微微歎息,將那木盒蓋上:“咱家以身作則豈能自打耳光!”
這下可把衡王父子給震驚了,大明上下但凡有點小權勢的哪個不是吃拿卡要,皇帝派出來的那些太監哪個不是惡跡昭著,初見這小太監就覺得他很特彆,但沒想到這麼特彆,堂堂東廠提督就是他不張嘴彆人都搶著送,但他卻不要,還整出個什麼反貪風暴,難道大明真的要變清明了?
還是說這小太監看不上眼前這點玩意,故意如此說?
“常公公,這隻是見麵禮,戰後必有重謝……”衡王試探道,小太監臉色一沉:“王爺休得辱我!”
“不敢不敢!”本就膽小的朱由棷一看小太監黑臉了,趕緊讓朱慈安叫人將那些金銀珠寶抬走,心中便對常宇另眼相看,卻也疑惑這世間當真有人這麼正直無私?
或許有,比如那個正在家放羊被常宇派人找來的於成龍。
但很顯然常宇不是這種一點葷腥不沾的人,甚至說他此時心都在滴血,他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啊。
老話說樹大招風,他現在一舉一動都被京城裡那些朝官盯著呢,更何況此時東廠和錦衣衛把反腐倡廉運動搞的轟轟烈烈,他若收了豈非打臉,豈不是讓衡王覺得此人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將來稍有風聲傳出去他就會被文官集團給罵死。
眼下大明戰事多那幫文官集團看他能打仗暫時沒給他上眼藥,一旦過了這風頭,這幫人絕對照死的弄他,除了朝堂的上的文官集團還有在野的大v,比如東林黨和複社,東林黨乾啥的不用多說了和宦官是死對頭,複社呢說白了就是東林黨二代青出於藍勝於藍且戰鬥力更高。
所以常宇不得不小心為之,行事愈發的謹慎不敢留把柄,若說打仗衝鋒陷陣他無所畏懼,可和一幫不要臉的文人打嘴炮,他自愧不如。
可惜吳孟明不在啊!常宇不由懷念他的老搭檔了,吳孟明是他的背鍋俠,就好比他是崇禎帝的背鍋俠一眼,卻彆在於他給崇禎帝背的心甘情願,而吳孟明隻要有好處也樂此不彼,若吳孟明在便有了背鍋的了,這銀子怎麼著也落了口袋。
“王爺以及城中鄉紳所捐錢糧咱家皆不過手,還請府上長史幫著打理,咱家隻管打仗餘下王爺和錢知府商量著辦,隻要不斷糧不欠餉咱家就不會找麻煩!”
爽快!朱由棷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太監有意思了,沒那麼事。
常宇狼吞虎咽將一桌佳肴席卷大半,酒足飯飽了扔給衡王一句話:“咱家補個覺去,王爺您忙著”。
又睡覺?
小太監蒙頭大睡去了,衡王父子心理素質可沒那麼強,彆說睡覺了坐立都不安,朱由棷出來王府去找錢良翰了,朱慈安想起小太監對他說的那句話,乾點有用事,於是帶著幾個家丁去了王府東門,那邊百姓越聚越多。
領完錢糧便去乾活搬運木石等物上城,李士元坐鎮城上巡視,他手下八百兵力儘出,一大半在城外示警未歸,餘下在城中巡邏維穩,加上還要把手城門,名下不足。
隻不過很快就有了幫手,秦富貴帶著兩百兄弟到軍營裡混了頓飯小憩一會便出來找活乾了,他得好好表現。
李士元看著這幫衣衫襤褸的漢子怎麼都覺得來路不正,若在城外必當馬賊給剿了可這些人偏偏是和小太監的手下一起來的,且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官兵隸屬東廠麾下。
既然如此李士元便問其想乾點啥活,秦富貴瞧了那些在烈日下滿頭大汗運送木頭石料的百姓便道:“廠公讓俺們不要偷懶要挑重活乾”說著一指城門:“城門事關重大俺們兄弟便守門如何?”
不要臉!
李士元暗罵,更加堅信這些人來路不正,極有可能是小太監半道收服的馬賊,城門乾係一城安危哪能交給他們,但想著他們一路奔襲也沒睡多少會,且上城運料的百姓已是太多總不能讓他們搬運物資吧,忽然想著讓秦富貴負責城中治安,此時韃子就要來了城中大亂一些三教九流黑道幫派都蠢蠢欲動想趁機搞事,馬賊對地痞流氓,也算以毒攻毒了。
維持治安?秦富貴等人簡直有一種恍然如世如夢的感覺,昨兒還是人人喊打見不得人的馬賊一眨眼就成了正義的化身,為除暴安良了。
激動之餘趕緊就應了,還不忘問執法尺度,遇到鬨事的是抓還是打,李士元眉頭一挑:“以你們東廠的慣例非常之時非常手段不應該是殺麼”。
好嘞,秦富貴屁顛的走了,將手下分為三撥由三兄弟帶著在城中治安聯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