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那十餘人聞言,臉色慘白立刻就有幾人將刀扔了,但依然還有六七個咬牙怒目不死心。
“不可能,不可能”王承胤應是被嚇傻了,根本沒聽到常宇在說什麼,趴在地上使勁的搖頭:“末將和那些蒙古人絕無乾係,再說了這幾日末將一直軟禁如此,怎麼會指使人去襲擊督公大人……”
“從你被軟禁那天起,總兵府外每日都有人窺探,黑豹營的人亦發現城外每天都有一股不明來曆人遊蕩,神出鬼沒,王總兵解釋一下怎麼會那麼巧,至於誰人指使和是否被軟禁沒多大關係,那朱巡撫每天不都在想法設法幫你往外邊送信麼,可惜了朱巡撫那麼老實卻被人利用了!”
“你冤枉我,你不能殺我,你冤枉我……”王承胤已開始胡言亂語了,他原先自查怎麼都覺得自己不至於死罪,但現在看來,每一個罪名都奔著死去的!
他害怕了,怕到不行!
“督公大人,朱巡撫在外邊求見”。
說曹操,朱之馮就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常宇親自去總兵府外將他迎了進來,王承胤實則想不明白自己比朱之馮差哪了,小太監上次來的時候對老朱也是恭敬的很。
差在一個獻城求榮,一個拒敵自殺殉國!
僅此而已,卻足矣!
朱之馮是聽聞常宇至急忙前來為王承胤求情的,可入了總兵府後得知常宇奉旨巡邊且查了一摞王承胤的罪證後隻能仰天長歎了,但對於其通敵之事卻是不甚信。
可是三法司的人開始信了,主要是常宇剛挖坑,王承胤就跳進去了。
那麼巧一幫蒙古商人搭上他的線詢問開市事宜,那麼巧黑豹營士兵在城上發現有一股不知來曆的人馬在城外遊蕩,而隨機常宇途中遇襲又是蒙古人為首,即便他說自己被軟禁無法對外通消息,可偏偏朱之馮忙裡忙外的想法設法幫他……
“朱巡撫,你替我說說話,彆的我都認了,這通敵之事,實乃栽贓!”王承胤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通敵已是死罪,勾結蒙古人刺殺東廠提督及一眾朝廷命官,那是要被抄家滅祖的。
“王承胤,事到如今你還心存僥幸嘴硬不已,姑且不論那一股蒙古人,範永鬥一眾賣國奸商與你勾結總是板上釘釘的的吧”常宇一聲喝:“這兒有他們畫押的招供你可要細看一遍!”
常宇謀劃他數月之久,各種罪證都準備的妥妥的。
“我……,我,我冤枉啊,我不想死啊……”王承胤嚎了起來,全無一個總兵該有的模樣。
常宇嗤之以鼻:“王承胤,東廠有不經三法司便可抓你審你定你死罪的權利,而本督奉旨而來,手握尚方劍亦隨時可斬你,但本督不屑為之,當以國法殺你,三法司在此,則由他們審判你,你不服可告上天,但本督話給你撂在這,便是告上天,以你數條大罪並罰,總歸難逃一死,你死定了!”
王承胤直接癱軟在地,不停的抽搐。
常宇懶得看他,目光一掃院子中那六七個還沒棄械的頑固分子:“給過你們機會,卻寧要尋死,也怪不了彆人了!”
“少假慈悲了,從王總被被禁足那一刻起,吾等便知已無活路,奈何王總兵不聽勸,否則早殺出去或還有一線生路……”一個彪形大漢看著大堂上伏在地上抽搐的王承胤忍不住歎氣搖頭。
屠元哈哈大笑:“早殺出去?那你早成一堆爛泥了!”
“當兵的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死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那人哼了一聲:“今兒橫豎都是死了,吾等便搏個夠本的……”話沒說完,大堂上常宇起身撫掌:“到算有幾分血性,隻是沒用到地方”說著一聲長歎:“以汝等之罪原本罪不至死,無非降職,免職,下獄,但總歸還是有活路的,可被這麼一鬨,真的自絕死路,不過剛才那幾句話本督聽著舒坦,便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扔掉兵器,認罪伏法既往不咎”。
這話讓幾個人有些心動,但突然一人大呼:“莫上了他的當,咱們一旦扔掉家夥則成了板上肉任他剁了,事到如今就彆幻想著還能活了,反正都是死,拚了!”
聽他這麼一說,那幾個心動的立刻又回了神,咬牙切齒道:“拚了”
六七人背靠背圍成一圈,看樣子是要頑抗到底了。
“你,你們不要一條路走到黑了,趕緊放下兵器,督公大人既往不咎,論罪不至死,何辜非要搭上性命”,史可法出聲勸說,幾人不為所動,朱之馮也勸道:“此案皆交由三法司審理,又有那麼多人在場,東廠自然秉公執法,汝等莫要鑽牛角尖了,多想想家中妻兒老小啊……”
“三法司又如何,還不是都聽東廠的”幾人一臉悲慟看著蜷縮在地抽搐不止的王承胤:“隻歎王總兵不聽吾等勸言,否則萬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王總兵,你勸一下他們”朱之馮無語,然則王承胤此時已被嚇破了膽,哪裡管的了彆人,可笑先前還信誓旦旦若真無生路時要搏一下,哪知真臨頭了站都站不起來了。
“有種,夠膽量”常宇再次撫掌站在大堂門口看著院子裡那六七人:“這才是邊軍應有的血性,今日不論生死本督都佩服汝等!本督把話放在這裡,禍不及汝等妻兒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