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老頭幾人一聽這話更不懷疑了,知是同行,其中一四十餘歲的猥瑣漢子卻也故意嗆聲:“你倆也不像啊,人不可貌相,俺們乾這行都是祖傳手藝,說吧,那大墓在哪?”
“現在說這話還早,要見了俺們當家的才行”方玉海拱拱手:“不過合夥前俺麼也把話說清楚了,這次有風險,對方也有一夥人盯上了那大墓少不得要火拚一場,其次這地界最近風聲緊,義軍不知道為什麼在四周巡查的那麼嚴,咱們還得過他們這關”。
“嘿,這都不算事,敢咱們這行的誰還想過善終是怎麼滴,俺們連死人的東西都敢搶還怕活人,隻要有銀子賺就行,你們真的願意出百兩銀子雇俺們?”
陶雲東笑了:“活人可比死人恐怖多了,不過你們既然願意乾,錢自是少不了,定金俺已付過了到了地頭再付五十兩,完事後補全那四十兩!”
那夥盜墓賊眼睛就亮了,說實話並非所有盜墓的都能撈多少油水,一來是這年頭盜墓的太多了,但隻有極少數能搞到大墓剩下的都是喝湯的,撿個漏卻也未必能賣上什麼好價錢,所以一聽這邊有人出百兩銀子,百兩銀子啊,平均一人能分十兩,在這年頭是什麼概念知道麼,一家五口人一年的開銷!
“等一下,這事俺們剛商量過了有點小要求”惠老頭說話了:“銀子俺們隻要五十兩,墓裡的寶貝對半分如何?”
方玉海皺眉:“您這卦變的也太快了吧”。
惠老頭笑而不語看著陶雲東。
陶雲東倒是淡然的很:“也算公平了,他們出人也出力了,再說了墓裡的寶貝還是五五之數呢,大家夥就拚個運氣吧”。
“既是如此,那就趕緊走吧,你們當家的在哪裡,咱們先碰個頭,要走就趁著天沒亮趕緊走,最近那些當兵的不知在搞什麼到處亂晃被他們撞見少不得又是麻煩”惠老頭說著又對陶雲東:“你說可能要火拚,你們有家夥什麼,總不能讓俺們赤手空拳和人家火拚吧”。
“馬和家夥什都備好了,就差人了!”陶雲東說著率先出了院子四下張望,便朝東邊五龍山奔去。
竟然還備了馬,那太好了,便是遇到當兵的盤查咱們也能一溜煙跑了不怕他們追上……
常宇五人出其不意斬殺那股想蹭酒的賊人,逼問出切口後將兵器和戰馬全都給掠走然後快馬直奔五龍山東坡山腳,吹了個口哨王輔臣和烏木善就從樹叢裡鑽了出來,在這段時間裡兩人也沒閒著在百米外做了一個入山的痕跡,若官兵追來一定以為他們逃入山中了。
老呂呢,常宇問了句,話剛落音就聽不遠處呂大虎應了:“來了,來了”身後拖著一個木筏奔來過來,大耙子傷勢較重,騎馬容易扯開傷口接連失血的話會危及生命,所以就做個木筏由戰馬拖著走,手頭沒有繩,呂大虎就用樹皮和藤條皮編了一條,長五六米長短適中。
“走!”常宇一聲喝,眾人便打馬從山腳朝西坡繞去。
“萬一陶雲東他們找不到人怎麼辦?”況韌略顯擔憂,常宇沉聲道:“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話咱們也得立刻離開硬闖出去,此地多留一分咱們的危險就加重一成”。
慶幸的是陶雲東並沒有讓他失望,不光找到人了,還找九個,隻是過半都是老弱,若真乾架不頂事,不過好在常宇也並沒指望他們來乾仗,就是湊人頭來麻痹賊軍盤查罷了。
星光之下不點火,惠老頭一眾人依稀瞧了那帶頭的竟是個少年心中很是疑惑,但想著這行靠的事本事不是年紀卻也沒多想,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彆陶雲東叫常宇掌櫃的他們也跟著這麼叫:“掌櫃的,那大墓在那兒?”
“渭水之畔”常宇隨口說道,惠老頭那幾人忍不住低呼:“這麼遠,豈非有上百裡之遙,那你怎麼跑這麼遠到這……”
“我到找幾個兄弟”常宇隨手一指陳汝信幾人:“有大貨自然要找老夥計一起乾了”說著對惠老頭幾人說道:“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要去的話咱們便要一條心,莫行那黑吃黑的勾當省的結怨不死不休的,且這一路難的安寧,遇到麻煩咱們得抱團”。
“那是自然!”惠老頭趕緊點頭:“俺們是為財,既然一起發財當然要得抱團,不過按照先前說的五十兩銀子,挖到貨對半分如何?或者到時候你以貨價折現銀給俺們也行”。
“這個沒問題”常宇直接扔過去銀袋子:“這裡五十兩隻多不少先付給你們,到了地頭還指望各位好好出力,若是出了好東西再翻倍也不是沒可能!”
好家夥,惠老頭一夥立刻被他這大手筆給鎮住了,心中狂喜連連點頭,便聽掌櫃的:“多嘴問一下,那大墓可有來頭”。
“來頭暫時不明,但可確定是宋朝大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現在就趕路,有話路上再說”常宇隨口胡謅,旁邊幾人憋著笑,看他忽悠。
滿朝文武都能被他忽悠瘸了,彆說這些山野土夫子,隻用一招便可,用銀子砸。
出門再外倉裡有糧心不慌,所以這趟出門常宇一行確實帶了不少銀子,除了日常開銷需要外,銀子的用處太大了,打探消息啊,甚至關鍵時刻救命啊,雖不是萬能的,但也九千九百九十九能!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能使這些不怕鬼的來推磨了。
銀子一砸幾句似真似假的話一忽悠,這群土夫子各自取了家夥什翻身上馬隨常宇一路往南狂奔,當然了,現在是點著火把光明正大的跑起來。
渭水在南,常宇此時在五龍山之西,所以要繞過金粟山再往南,那樣就必須貼著蒲城擦肩而過,又是一次燈下黑玩心跳的感覺,刺激程度不下上半夜的虎口拔牙。
眾人舉火把,一路狂奔剛到金粟山腳要繞難而去時,就見從正西方向也就是蒲城方向有火光逼近,估摸有十餘騎,而正北方向也來了幾股火光,大小不一。
惠老頭一夥人有些慌了:“碰到大順軍了怎麼辦?”
“莫慌,咱們又不打家劫舍也不是官兵怕他們作甚,一切聽掌櫃的便是了”況韌低喝一聲,幾人點頭稱是,常宇四下看了一眼,然後讓烏木善和呂大虎保護大耙子趁夜色先避開,畢竟用木筏拉個傷員太惹人生疑,然後便主動打馬朝正東那夥人迎向前,相隔十餘步又故伎重演先發製人喝道:“天王蓋地虎,口號”。
對方隨即喊了一聲:“大順威武”眾人心裡鬆了口氣。
王輔臣喝道:“吾等後營製將軍麾下,剛才臥虎山軍營遭敵軍探子拔哨,已知五人再逃,可曾遇到?”
“吾等也剛得知正四下搜捕”對方回了句,王輔臣嗯了一聲,隨即又罵罵咧咧道:“跑了一大圈鬼影子沒見到,估摸進山了”。
“十之八九了,這當口也隻有躲入山裡頭才最安全”對方七嘴八舌的叨叨起來,估摸這大半夜的出來追捕心裡頭也是怨氣十足:“這烏漆嘛黑的咱們也不能入山,還得等天亮……”
“行了,都彆亂抱怨了,被上頭聽到不好,在四周在溜達一會待天亮再說吧”王輔臣說著打馬率隊南去,那夥人也隨即走了迎上北邊的燈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