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夥人揮刀衝過來,祖大弼知道自己再無生路,此時連站都站不起來,又怎生是這群財狼的對手,但他不甘心這麼就死了,回頭張望一眼,身後不遠處那間兵舍外是一群韃子的背影,他們還沒衝進去,看來自己的手下還沒死完,但也快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祖大弼轉過頭,那群人已衝到了他跟前,啊啊啊啊啊,祖大弼用儘全力一聲吼,揮刀砍去。
當的一聲,祖大弼的刀被對方磕掉,正要怒罵時,卻聞耳邊傳來一聲:“將軍,自己人!”
啊?祖大弼一臉懵,定眼一瞧磕掉他手中刀的那人竟然是個明軍裝扮,再回頭看剛才衝進來的那十餘人竟然都是明軍,此時已殺往兵舍。
援兵來了!
祖大弼終於清醒過來了,剛才他殺起了興,似瘋似癲整個人都迷糊了又重傷失血過多加上天色陰沉風雪迷眼,根本沒看清楚衝進來的是自己人!
沒錯,援兵來了!
援兵本不會來這麼快的,畢竟此地距離塔山堡尚有數十裡地,這年頭又沒手機又沒飛機的,不可能這麼快。
但巧了。
為了阻斷清軍大軍攻打塔山堡,常宇決定以進為退,要將清軍阻攔在塔山堡之外,便發動數千大軍在塔山堡北十餘裡外挖壕溝,且派巡邏隊在那邊巡視,攔截清軍探馬。
再說祖大弼那親兵戴季從杏山逃脫之後,揚鞭快馬便往塔山堡奔去,還沒至壕溝處呢,便遇到一股十餘騎的明軍巡邏隊,將事情急忙說了。
巡邏隊的頭目聽了之後,連忙令人招呼附近的其他小組並且快馬去塔山堡彙報,而此時來的則是第一批二十餘騎援兵。
二十餘騎快馬加鞭一口氣奔了近二十裡,戰馬早疲,但心憂祖大弼安危隻得狠抽胯下戰馬,隻想快一步救援。
待到了山腳,人馬皆疲,任由如何鞭抽戰馬都跑了不起來,若是平日倒也不至於這般疲累,實則是積雪太深所至。
剛至半山腰便聞殺聲,明軍知道沒時間耗了,棄馬狂奔,幸虧杏山也不高,可即便如此也是累的氣喘籲籲,然則衝進那廢墟兵堡後,匆匆一瞥,便見十餘韃子正在衝擊那兵舍院門,哪裡還顧得疲憊,揮刀就砍殺過去。
圍追祖大弼的韃子原本有六七十之多,在廢墟兵堡周旋的時被明軍殺了十餘人,圍困院子的時候還有五十多人。
但並非所有人都參加攻院,有十來個弓箭手隱蔽在各處火力壓製,還有十餘人在外圍戒備,以防有突圍逃出來的,然後十餘人從正門進攻,餘下翻牆而入,這部分人有二十餘人。
院子裡的人以一敵二已是不力,苦戰一番雖傷敵不少但也死傷慘重,若等門口那十餘小頭目殺進來,那就是一窩端。
而門口那十餘小頭目在識破祖大弼的身份後,亢奮不已,都搶著要殺進來,畢竟這可是條大魚啊,不管生死都是大功!
但想進來,先要清理堵住門的雜物。
這些雜物有石頭,有木頭,看似都是無用的廢料,卻成了祖大弼救命之物。
那十餘韃子清理著雜物就要衝進來的時候,突然身邊有人中箭栽倒,第一時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以為是院子裡明軍射的。
但立馬就驚覺不對,院子的弓箭手不都是被乾掉了麼,加上突然聽到外圍警戒的友軍呼喊,頓覺不對,猛的回頭,我艸,背後殺來一股明軍!
膽寒之際,正要回頭迎戰,瞬間又被射殺數人,餘下哪裡還敢再戰,拔腿就跑,而殺過來的這股明軍一波衝進院子裡,一波與原本在外圍警戒的韃子乾了起來。
剛衝進來就看到一臉血的祖大弼摔倒在地,趕忙要去查看,卻沒想到這老小子一刀砍了過來,幸好一人眼疾手快一刀將他手中刀磕飛。
見祖大弼背上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那士兵趕緊將他拖到一旁角落包紮,餘下的也沒時間噓寒問暖,立刻朝院子裡那些韃子兵乾了過來。
那些韃子兵正在衝擊旁邊那間兵舍,裡頭幸存的五六個明軍,他們是祖大弼僅存的親兵了,此時正堵住門口和韃子互砍!
房門外有近十個韃子兵,一邊叫罵一邊揮刀往裡衝,但兵舍門可比院門窄多了,裡邊的明軍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堵在門口有齊腰高,外邊的韃子想一窩蜂衝進去不可能,進去一兩個轉眼就會被砍死。
兩撥人隔著一堆破爛堵著門,砍來砍去,裡邊的人逃不出去,外邊的人一時也衝不進來。
但韃子們卻也不怎麼著急,隻要堵住門了,你還能逃哪去,關門打狗早晚的事,以至於有人回頭看了一眼,那老頭竟然將兩個同僚給砍翻了!他們也沒急著過去幫忙,因為院門就要被衝開了,一個半死不活的小老頭那還不是眨眼間就飛天的事。
院門被打開了,有人衝了進來。
然後有的韃子兵就突然感覺劇痛,有人是腦袋劇痛,有人脖子劇痛,有人後背劇痛,後背劇痛的人還能回頭看一眼怎麼回事,而腦袋和脖子劇痛的人,回不回頭看也沒啥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