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飄蘭和費存異皆驚訝於這突然出現的燦爛,相視了一眼,下意識地對對方微笑了一下。儘管方飄蘭被蛇咬出的傷口依然痛得很,但如此景象仍然讓她轉移了一下注意力。
當他們的目光移到桌台附近的牆壁上時,他們更是感到自己像在做夢——那牆壁上竟然有一個大大的紅色“囍”字。
“蠟燭全都亮了,竟然還有‘囍’字……”方飄蘭還沒說完,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腿上傳來,她忍不住叫出了聲,後麵的話便沒說下去。
“快讓我看看!”費存異看了看方飄蘭被蛇咬出的傷口,立即解下衣服上的帶子在距離她傷口上方一小段的位置結紮,又沿著蛇咬的齒痕劃破,並在傷口附近弄出小孔好讓毒液流出。費存異運功,手從她腿上用衣帶結紮的位置往傷口處移動,靠功力加快毒液出來的速度。毒液很快就被逼出了,費存異又為她止痛。
經過一番處理,方飄蘭的傷口已不似先前那般疼痛了,可她突然說道:“存異,我好像沒救了……”
“你怎麼這麼說?”費存異道。
原來,方飄蘭在費存異為她將毒液逼出的時候看了自己雙掌的掌心。
這時方飄蘭雙手掌心朝上給費存異看,費存異輕輕捧起方飄蘭的雙手,看了看她的掌心,看到情況果然糟糕得很——她雙手掌心的紅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黑黑的一片。
方飄蘭說道:“紅色不見了,我沒救了。”
她之所以這麼說,一方麵是因為看到了自己掌心的變化,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身體感覺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並不輕易落淚的費存異沉默之中忽地淚流滿麵,淚水浸濕了罩在頭上的黑罩,因為他看到的情況告訴他——方飄蘭確實沒救了。本來她中了酒中之毒後經過費存異運功,掌心發紅還是有救的,但又被毒蛇咬傷,儘管蛇毒已經被逼出,但中蛇毒本身已經導致費存異之前為他運功的成果受到了嚴重破壞。
費存異明知道方飄蘭沒救了卻仍然不肯罷休,立刻走到她身後,要以之前用過的方法重新為她運功讓她掌心再次變紅,可他因自己身中飛錐之毒,已經無法再次從背後為她運功了。從背後運功讓她掌心再次變紅一事並不像在她傷口附近為她運功逼出毒液那樣輕而易舉,費存異以中毒之軀能做到後者,卻已經做不到前者了。其實,即使他沒中飛錐之毒,就算他能再次從背後給她運功,她的雙掌心也已經不能再次變成紅色了。
費存異深深感到了無可奈何,一把扯下了罩在頭上的罩扔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右手五指張開扣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片刻又將右手放下攥成拳頭,用右拳擊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掌。
方飄蘭看到費存異掩飾不住的難過,明白費存異也確定自己沒救了,顫聲對他說道:“對不起……你以後怎麼辦?”說完,她的眼淚便滑落了下來,她之所以如此難過,並不是因為自己要死了,而是因為自己連累了費存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