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彙說到此處,又想起了那日鐵紅焰應他和皮得亮的請求帶他去那個隱蔽之處看藍浩橙屍體時的情景,想起他看到黑衣人時內心的震顫,心情更加沉重,五官又好像很快就能揉到一起一樣,繼續說道:“當然,這事不得不怪我自己!我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為什麼正好找的又是這個黑衣殺手啊?為什麼啊?!啊——”
那次謝彙看到黑衣人屍體時,雖然沒多少根據,但他不知為什麼已經隱隱感覺藍浩橙離世說不定與自己做過的事有什麼聯係,儘管他當時安慰自己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但他心裡仍然因為那種隱隱感覺到的東西而亂得很。到了這天在規審殿,他之前暗暗擔心的事竟然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被證明是真的了,他內心翻江倒海,感覺天崩地裂。因此,哪怕他再清楚這樣的場合不適合怎樣的表現,他依然忍不住哭出了聲,依然忍不住當著眾人的麵流淌出了那些跟藍浩橙有關的話,依然忍不住在說出那些即使說了也無法使藍浩橙複活的自責的話之後大喊了一聲。
譚絲執問謝彙:“毯子上那個沒寫完的字是你寫的吧?”
謝彙回答:“是。”
“如果寫完整了是什麼字?”譚絲執繼續問。
“是‘簡’字。其實我最初想寫‘簡庚員’,覺得時間可能不夠用又想寫‘簡良’,最後卻連一個‘簡’字也沒寫完。”謝彙道。
“簡庚員讓你做了什麼事你沒辦好啊?”譚絲執問。
“隻有一件,真的隻有一件!”謝彙說完這句,便把那次比試筆答部分批閱的事說了一遍。
在場的人聽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簡良。此時的簡良微微低著頭,麵無表情,也沒反駁什麼。
聶揮毫想起了自己曾經派人在比試中為聶揚威做手腳卻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的事,心想:原來簡庚員也派人在比試中為自己的後代做手腳!真是可惡!看他那兩個孩子平時一副不想爭什麼的樣子,裝得真是像,惡心死老子了!
謝彙敘說完,又說了一句:“我跟喬岸波不同,我不是專門給簡庚員做事的,我真的隻接過他這一次的任務!有的事真的不能做錯,做錯一次,就一切都完了!”言至此處,謝彙搖了搖頭,表情痛苦。
喬岸波這時突然“哈哈”一笑,對謝彙說:“謝彙,說你自己的事也不忘帶上我的名字,夠陰險啊!你也體會到最愛的人死去的痛苦了,真是活該!你派的殺手誤殺了藍浩橙就是間接誤殺了我妹妹喬廣衝,然而你最愛的人也因此而死了!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凡是害了我妹妹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你當然也是我的仇人了,但我能在有生之年看著你如此痛苦,也挺有意思的啊!”說完這句話,喬岸波卻想:謝彙是我仇人,為什麼看到他因最愛的人死去而痛苦,我其實並沒覺得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