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出猛說話語氣平緩,像是在仔細給聶揮毫講道理一樣。
聶揮毫道:“你不是沒接受過浣世嗎?”
“是的。”權出猛說。
“那你還說什麼受條件束縛!”聶揮毫道,“好歹也是個沒接受浣世的人,你好意思跟我說這個嗎?你先彆馬上說話了,動動你的腦子想想行嗎?”
權出猛自然沒立刻說話,想:聶長老是怎麼想的?沒接受過浣世的方士的確能少受很多限製,但是很多事都是要在一定條件下才能完成的,作法自然也是啊,那些條件本來就是束縛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明白?我不信!他要是連這種東西都不明白,他能坐上鐵倉部族長老之位?我看他就是因為自己有權有勢,經常對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他怎麼說痛快就怎麼說!想想還真是憋氣啊!他剛才還說我過分,到底誰過分啊?有權有勢就能隨便做對彆人過分的事還反過來說彆人過分?這個……倒也是啊,本來就是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可不是就能隨便對彆人做過分的事嗎?彆人也無可奈何啊!所以我更要忍,他不是能帶給我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嗎?等我得到了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後,很多我現在沒有的,我以後都會有!權勢什麼的,我還不容易得到嗎?到時候我也是有權有勢的人,我就可以隨便對人做過分的事還反過來說彆人過分了!當然了,口頭打仗算什麼?等我到了那一步,我還不是想對彆人做些什麼就對彆人做些什麼?那就不是說說而已了!到時候不光那幫接受過浣世的蠢蛋方士拿我沒辦法,彆人也拿我沒辦法啊!這就是有本事的人跟沒本事的人的區彆!
想著想著,權出猛便沉浸在了自己已得到享不儘的榮華富貴的那種幻想之中,然而他一直是微微低著頭的,聶揮毫看不清他的神情。
聶揮毫以為權出猛真的因為他說的話而反省自己呢,他也不想耽誤太多時間,便說道:“想了想,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跟我說了?”
權出猛本來沉浸在得到榮華富貴後的幻想中,忽然聽聶揮毫說了句話,那種輕飄飄的感受被打斷了,才想聶揮毫說的是什麼話。想了一下他才意識到聶揮毫竟然在問他是不是不好意思說了。之前的幻想與此刻的現實差距很大,讓他有一種被人掃興的感覺,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為了讓之前幻想的情景早日成真,他現在必須忍。
所以他對聶揮毫說道:“儘管沒接受浣世的人作法也會受到一些條件束縛,這不是哪個人能輕易改變的,但是讓聶長老等了一陣子,我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我……”
權出猛話沒說完,便被聶揮毫打斷:“你還教起我來了?做什麼事都會受條件束縛,你以為我不懂嗎?”
權出猛心想:我都忍耐著說那樣的話了,他怎麼火還這麼大?我說什麼了?我又沒說錯,我都說我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他怎麼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