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憑閏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鐵萬刀繼續說道:“我定了一個方士後,如果人都死了,我就不得不找彆的方士做了,你說,是不是這樣?”
厲憑閏感覺自己的汗水沒擦乾淨,再次擦了一下。
“彆光顧著擦汗,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這樣?”鐵萬刀問。
厲憑閏點了點頭。
“光點頭啊?”鐵萬刀道,“我可是族長,我這麼跟你說話,你都不出聲嗎?”
“出聲……”厲憑閏道,“是……”
“這不就對了?”鐵萬刀說,“如果那個方士還活著,我這個已經把話說出來的族長,自然是要讓那個方士做的啊,你說,是不是?”
“是……”厲憑閏隻好說。
說完,他又覺得後悔,因為自己這樣一說,就相當於隻要自己活著,就不得不繼續為鐵萬刀做那樣的事了,然而他如果不說“是”,恐怕自己就不會活多久了。
“聰明啊,一看你就明白我是什麼意思。”鐵萬刀陰陰地道,“你現在還是個活人嘛,我都說了讓你做了,你自然要做,如果你不打算做下去,不把我這個族長放在眼裡,讓我這個族長說了話就跟沒說似的,讓我丟麵子,那我也不是不能讓彆人做啊,當然了,一個人死了,我找另一個人做,正常得很,是不是?”
厲憑閏難受極了,無奈之中還是說了聲“是”。
這一刻,厲憑閏竟突然想到了鐵今絕:如果鐵長老在場,他一定會幫我說話的,我應該就不會被逼成這樣了,我一直覺得鐵長老對我很好……我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答應族長,但是後麵該怎樣?
厲憑閏甚是緊張,他不知道後麵的路該怎樣走了。
“你是明白人啊,早點痛痛快快答應多好,還用得著我跟你這裡浪費時間?”鐵萬刀道,“既然你答應了,我也不多說了,我讓你什麼時候來作法,你來就是了。我知道有時候你作法不能有人打擾,這個你放心啊,我會派人來給你看著的。我對你這麼好,你還不謝謝我?”
“多謝族長!”厲憑閏無奈地說。
鐵萬刀問道:“那你告訴我,你今天在恐懼什麼啊?”
厲憑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道:“我……我擔心……擔心會得罪族長!”他並不能把實際事情告訴鐵萬刀,但又不能跟他說假話,於是他就把他本來想說的“擔心我不再為族長做事會得罪族長”說成“擔心會得罪族長”了。
“你為什麼覺得你會得罪我啊?”鐵萬刀問。
“我……”厲憑閏道,“我擔心自己會令族長不滿意。”
他不敢說謊,本想說自己“擔心自己不再為族長做事會令族長不滿意”,但說成了“我擔心自己會令族長不滿意”。
鐵萬刀說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是因為怕自己作法後測不出我想知道的情況嗎?”
厲憑閏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隻是一臉驚恐地看著鐵萬刀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