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萬刀自從以前了解到浣世這回事的時候,就希望所有會法術的人都是接受過浣世的,他當然認為那些會法術的人必須受到約束,但他這樣想並不是因為他覺得要對眾生負責。他很清楚自己不會法術,而且又對學法術沒什麼興趣,而他又是族長,如果那些會作法的人受限製太少,他認為會作法的人會對他構成的威脅就會增加。
他覺得彆人要學法術就必須接受浣世,但如果是他自己要學法術,他一定會想辦法躲過接受浣世這一步。他自己這樣想,便認為其他人也一定想能夠不接受浣世便學到法術,他覺得根本就沒人發自內心願意去受那種限製。他自然見過表示本來就願意接受浣世的會法術者,但他從來不相信這種人說的是真心話。他覺得一個會法術者說自己本來就願意接受浣世,要麼是在自己做不到不接受浣世就能學法術情況下的自我安慰,要麼就是當著他這個族長不敢說出對規矩有異議的話。
儘管學法術的相關規矩並不是鐵萬刀定的,但鐵萬刀很清楚有規矩來約束學法術者對他這個族長來說有多重要,他覺得那些會法術的人心裡也清楚,他認為那些會法術者知道在他麵前表示對這個規矩不滿就好像是做了什麼叛逆之事一樣會惹怒他。
凝端夜忍不住說道:“族長啊,要學法術的人接受浣世是應該的嘛。”
鐵萬刀又冷笑了一聲,挑了挑眉毛,瞥了他一眼,道:“你心裡真是這樣認為的嗎?”
“是,一直都是!”凝端夜道。
“你也太虛偽了!”鐵萬刀道。
“族長,我說的是真心話。”凝端夜說。
鐵萬刀用看上去有些微妙的表情望向了凝端夜,道:“真心願意讓自己受限啊?”
鐵萬刀看他那表情顯得特彆誠懇,但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他會真心願意讓自己受限,隻覺得他心裡想一套嘴上說另一套的功夫了得,便問道:“這種話是你師傅教你說的嗎?”
“師傅給我講過道理,我自己聽懂了,發自內心認同,就會說出來。”凝端夜回答。
“發自內心想巴結你師傅,所以說習慣了?”鐵萬刀取笑道。
“不是啊,族長,我不巴結我師傅。”凝端夜道。
鐵萬刀覺得凝端夜這是故意在否定他說的話,有點不高興,道:“你不巴結你師傅,是不是看不起你師傅啊?”
“我師傅厲害得很,我尊敬他,豈會看不起他啊?”凝端夜說道。
“你不會在你師傅麵前說那種違心話嗎?”鐵萬刀又問。
凝端夜回答:“我不用在他麵前說違心話。”
鐵萬刀道:“是嗎?那你還是看不起他。你看你在我麵前都說違心話,那你師傅應該不是很有威嚴了。他不像我一樣,讓你這種人隻敢說聽起來合適的話,不敢說心裡話。”
凝端夜跟師傅的關係一向很好,聽鐵萬刀用這種話說他師傅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