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這樣想,便不敢說出違心的話,還是因為他擔心那帶著熱氣的眼淚會再次飛到他的臉上,給他的臉帶來被灼的疼痛,於是他便實話實說:“有區彆。”
“還這麼說?”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看著他問道。
“實話。”之前說了“我沒那個膽子,所以沒要求去啊,這就是你跟我不一樣的地方啊”的那個人說道。
“我剛才都說得那麼清楚了,你依然覺得有區彆嗎!”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說道。
“是。”他回答。
“還是剛才你說的那種區彆嗎?”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問。
他說道:“還有……彆的。”
“彆的?”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道,“什麼區彆?”
“死和生的區彆。”他回答。
“誰死誰生?”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問。
“野草藍甲人是……死的,我見過的那些藍甲人是活的。”他回答。
“活的?”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道,“哪些?包括那些曾經被你虐待過的藍甲人嗎?他們已經死了。你是不是說反了?我告訴你,你口中的野草藍甲人,此刻是活的。”
“可野草藍甲人……他們……他們隻能隨風而動。”他說道。
“那也是活的。”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道,“他們此刻活著。被你虐待過的那些藍甲人呢?難道你說他們是活的?”
“我的意思是……”他頓了頓說道,“我見過的那些藍甲人……很多……很多我不曾虐待過的藍甲人都是……都是活的……”
言至此處,他又覺得自己這話好像有哪裡不大對勁,連忙補充道:“最起碼……起碼當時我見他們的時候,他們是活的,至於後來……後來他們是不是老死了,那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人,我後來再也沒見過。”
本來說到這裡他覺得說得差不多了,但見對方看他的眼神實在可怕,他又想起了對方剛剛說的話,認為不提被他虐待過的那些藍甲人實在不合適,便又補充道:“至於……至於被我虐待過的那些藍甲人……我覺得……”
他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又頓了頓,然後說道:“他們……他們跟野草藍甲人也是不一樣的,那些人起碼……起碼曾經活過。”
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吐了一口氣,吹得野草又晃了起來,又問道:“你見過的那些藍甲人,你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老死了?”
“是啊。”他回答,“不知道,剛才我說了,因為後來……沒再見過。”
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笑了笑,這笑聲卻比哭聲顯得更淒厲,仿佛那不是笑出來的聲音,而是帶著悲憤的尖叫一般。
“你見過藍甲人老死的樣子嗎?”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問道。
“沒……沒見過吧……”他回答,“好像沒見過。”
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問道:“你總見過老年藍甲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