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是。”他回答。
這時,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臉上長出來的枯草全都不見了,當然之前一根根枯草上的藍甲人也消失了。此刻這人左臉上又跟剛從地下出來時一樣,隻剩畫著的一把野草了。
“到了現在,你依然不覺得那個老年人的遭遇悲哀?”左臉上畫著一把野草的那個人頭道。
之前說了“我沒那個膽子,所以沒要求去啊,這就是你跟我不一樣的地方啊”的那個人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覺得那個人悲哀,仍然覺得跟其他藍甲人比起來他算幸運,因為起碼那個人是活到那麼大歲數才被鐵倉人打死的,而更多的藍甲人早早就命喪鐵倉人手中了。
“其實……這事情……要看怎麼看……”他不敢說假話,但也不敢說出心中真實所想的,便這樣說了。
“怎麼看?”一頭白發和一臉皺紋的那個人頭這時說話了。
這聲音不大,卻聽得之前說了“我沒那個膽子,所以沒要求去啊,這就是你跟我不一樣的地方啊”的那個人心驚肉跳。
緊接著他就看到一頭白發和一臉皺紋的那個人頭變成了他說的那個他曾經見過的年紀最大的藍甲人的頭的樣子。
他原本已經記不清那個老年人的頭是什麼樣的了,但是在對方變成那個他剛說的自己見過的年紀最大的藍甲人頭部的樣子後,他卻認定那個樣子就是當年他見過的。
“直到這個時候,你都不會為被鐵倉人打死的那個老年人感到難過?”一頭白發和一臉皺紋的那個人頭說道。
這聲音已經很大了,絕非一般人說話的聲音,既帶著顫抖,又帶著回音,對他的心有一種巨大的衝擊,每一個字都好像暗器一樣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臟上。令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被那種暗器打得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我……”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他自己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當聽到自己的聲音也顫抖,他便更恐懼了,仿佛那一頭白發和一臉皺紋的那個人頭口中所發出的聲音已把“聲音顫抖”的特性傳給了他一樣。
“難過嗎?”一頭白發和一臉皺紋的那個人頭再次說道。
這三個字的聲音你再次如暗器一般打得他的心臟要出來一樣。
“要……要死了。”他說道。
說完這話,他再次聽到了自己發出的顫抖的聲音,又一次被自己發出這樣奇怪的聲音嚇壞。
“如果你說的是難過得要死了,這可是謊話啊,你不擔心自己的臉被灼了嗎?”一頭白發和一臉皺紋的那個人頭道。
他又感覺一連串暗器打在了自己的心臟上,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已明顯地在顫抖,甚至隱隱聽到自己的心臟顫抖時也發出了聲響,而那聲響還是帶著回音的。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曆,當聽到那種帶著回音的奇怪的顫抖聲,而他又確定那種怪聲來自自己心臟的時候,他更是感覺自己已經瀕臨死亡,但好像還不得不繼續受折磨一般。